开场白定成败
演讲的成与败,开场白最关键,精彩的开场白能把人的注意力快速吸引过来,唯此,才能认真倾听你所要讲的具体内容。
美国著名黑人律师约翰·罗克勤在一次演讲会上,听众都是白人,作了一场《解放黑人奴隶》的演说。一上台,他就笑着自嘲:“女士们、先生们:我来到这里,与其说是演说,还不如说是给这一场合增添一点点‘颜色’……”此言一出,台下听众哈哈大笑,紧张的气氛立马缓和下来。这一开场白风趣而颇具深意,其所引起的笑声瓦解了听众因种族差异造成的敌对情绪,融洽了演讲者与听众的关系,也使严肃的话题变得轻松自然,收到了“一箭三雕”之效。
作家李敖造访北京大学,面对满堂师生进行演讲。一开口,他就说道:“今天来演讲,我没带讲稿。记得罗马教皇说过:‘演讲的时候不能用稿子,用稿子表示记不住,如果演讲者自己都记不住,又怎么能让听众记住?这样,演讲就失败了’。”说到这里,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李敖掀开西装上衣,向大家展示:“大家看,没有稿子,也没有小抄。”此举引起了一片笑声。李敖又接着说:“但你们不要以为我很有信心,我也很害怕。我最害怕四种人,一种是根本不听演讲的,一种是听了一半去厕所的,一种是去了厕所永远不回来的,一种是听演讲不鼓掌的。”李敖话音未落,学生们就乐翻了天,掌声随之响起。李敖的这一开场白设置了两个悬念:一是说自己没带讲稿,一是说演讲害怕四种人。这两个悬念环环相扣,激发了听众的好奇心,吸引着听众的注意力,使其对演讲产生期待,再加上引证、排比和肢体语言的辅助,制造出一连串的“笑”果,让听众兴趣盎然。
前几年,在山东邹城举办“孟子公开课”,第一讲由中央民族大学教授牟钟鉴先生开篇。老实说,虽身在孟子故里,但潜意识里,常常会对孔孟之道“不感冒”,要知道地球村里的新知识层出不穷,谁有时间咀嚼两千多年前的那套伦理道德。身着一袭中式灰褂的牟钟鉴先生,话语不疾不徐,却是开门见山,大半个世纪以来,从新文化运动,到新中国成立,到“文革”时期,孟子几乎一直被批判,然而“孔孟之道”打而不倒,绵延几千年,今天孔子学院已经走出国门,在106个国家的350多个教育机构落户,这是为什么呢?先生的公开课也就个把小时,让人有所触动的却是他的开场白:“‘文革’时给孟子扣了两顶帽子:其一,‘万物皆备于我’——典型的宣扬主观唯心主义;其二,‘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鼓吹剥削阶级统治有理。”牟先生讲,其实“万物皆备于我”下面还有一句:“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孟子的原意是说,天地万物我都能够思考、认识,所以天地万物我都具备了;反躬自问,我所认识的一切都是诚实无欺的,所以非常快乐。
梁启超的一次演讲,引导了梁实秋终生以文学为职业,这是何等的吸引力、感染力!梁实秋专门写了一篇《记梁任公先生的一次演讲》,使读者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得瞻其独特的风采。梁实秋写道:“我记得清清楚楚,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高等科楼上大教堂里坐满了听众,随后走进了一位短小精悍秃头顶宽下巴的人物,穿着肥大的长袍,步履稳健,风神潇洒,左顾右盼,光芒四射,这就是梁任公先生。他走上讲台,打开他的讲稿,眼光向下面一扫,然后是他的极简短的开场白,一共只有两句:头一句是‘启超没有什么学问’;眼睛向上一翻轻轻点一下头:‘可是也有一点喽。’先生的演讲,到紧张处,便成为表演,他真是手之舞足之蹈。有时掩面,有时顿足,有时狂笑,有时叹息。先生尝自谓‘笔锋常带情感’,其实先生在言谈讲演中所带的情感不知要更强烈多少倍!”
查韦斯去世后,有人怀疑他倡导的玻利瓦尔社会主义革命能否继续。马杜罗坦言:“这是一场没有查韦斯的战斗,必须胜利,没有退路。”每次为竞选造势时,马杜罗的开场白不是口号,而是一阵鸟鸣。这是因为马杜罗有一次祈祷时,一只小鸟飞进屋,在他身边盘旋。此时的马杜罗似乎听到了查韦斯的讲话,说他会助马杜罗当选,而马杜罗也表明自己继承查韦斯未竟事业的决心。小鸟长鸣后飞走,但它的鸣叫成了马杜罗的竞选标志之一。
1938年,陈毅率新四军在浙江开华县华埠镇休整,当地抗日组织召开欢迎大会。主持人大声说:“我们首先请陈毅将军讲话,大家欢迎!”陈毅登上台,顺势接过了主持人的话头:“我叫陈毅,耳东‘陈’,毅力的‘毅’。刚才主持人称我为‘将军’,实在不敢当。我现在还不是将军,当然叫我将军也可以,我是受全国老百姓的委托,去‘将’日本鬼子的‘军’。这一‘将’,直到把他们‘将’死为止……”陈毅信手拈过主持人称他为“将军”这个话头借题发挥,采用偷换概念的方法,巧妙地把军衔“将军”替换为下象棋的“将军”,结合当时的抗日形势,借用“将军”这个话题,把主持人恭维自己的话转变为向抗日军民作了一次精彩的抗日宣传和动员,充分展现了他敏锐的思维和高尚的爱国情怀,抓住了听众的心理,点燃了听众的爱国热情,鼓舞了军民的抗日斗志。
演讲开头难,正因为难,愈显重要,這个头开得好与不好,演讲的成败基本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