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梦丢哪儿了
嗅着风,也能知道这是故乡的哪条街道胡同,闻着果实散发出来的香气,就知道这是啥果实,也就知道站在谁家的门口了,儿时的梦演播在这个村庄的每一寸土地,沉淀的记忆里,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映照出村庄的景象,纹丝不差的回放,历历在目,让你重温儿时的快乐以及捡拾撒落的童年。
今天,回到村庄,想重温童年的梦,却发现,村庄已今非昔比了。每一座房屋,每一个庭院,每一座门楼,都已是面目全非,每一条街道已不是原先的面容了。
儿时的房屋、院墙、门楼都是石头儿垒起的,有的还是土房子土炕,土门洞儿土墙。唯有门楼上能见几块青色或红色的砖。门面处,显摆一丝奢侈。
“万”“寿”字样的中华杨木窗棂儿 ,精神的支撑在窗框之内,青白色的绵纸裱糊在窗棂内侧,隔了室外风雨。时间久了落一层细白的尘土在窗棂儿上。有时,一只家雀或玄燕侧着身子靠着绵纸挤站在窗棂儿上,一声叽喳的清音剪一只鸟的清晰的侧影在窗纸的内侧,这会动的活的精巧的剪影,给室内的生活增加了生存的意彩。实物移动的剪影,除非在这温馨的农家,在哪里还能寻的着?
室内的墙壁是用石灰(也叫白灰)刷摸的墙面,泛着洁白的亮光;时间久了墙壁灰暗,再调一些石灰膏儿刷摸一遍,立现欣荣。几暗几刷,刷新了多少日月。那时的地板是夯实的土,每日早晨扫地,都会扫起一些细细的土沫。每天的清扫,扫去了日日的烦恼。如果谁家的地用青砖铺了,连房屋带人都透出高贵,让人羡慕。墙上订个铁钉儿 ,挂几把泛黄的旧蒲扇,这是农家人消暑的尖兵利器。
街道是踏实的土面,淅沥的雨撒在上面,车辙碾压成泥。走在泥泞的道路上,沾满鞋子的泥,水坑里涮一涮,涮去了几代人的生活与生命。这条路承载了几代人的风雨泥泞,流通着世代雨水的浑浊与清澈。
霏霏的连绵细雨,十天半个月不停,不结实的房屋和墙壁,稀里哗啦的倒塌,不禁打个寒颤,默默祈祷:天那,别下了,晴了吧,直个劲的下,缺食少喝了。老人们就这样坐在土炕上闭目养神,祈盼老天别降灾难给人民。
现在的街道是水泥浇筑的。无论大街小巷,就连个胡同也都是水泥浇筑的,现在下多大的雨,街道上流动的是清澈的水溪,鞋子上再不会沾满泥泞了,生活如那水溪,清澈、顺溜了。
现在的房屋亦是混凝土浇筑,下多大的雨也不必担心房屋漏雨了。宽大的玻璃窗消失了窗棂,亮堂的房屋装饰华美。院墙高高的都抹了水泥,光滑的无着力点攀爬,水泥铺就的院面不惹尘埃。屋内白磁砖地板光洁如镜,现代的家具摆件电器陈设衬托得房屋富丽堂皇。五登儿台阶拾阶而上,遵循九五之礼,精致巧美的房屋整体,稳当大方的坐落在高高的地基上,势裕昂首,笼聚着天宇之气,美不胜收,富华无穷。
童年的梦,永远沉积在记忆里,沉积在心得褶皱,伴随血液的流通,时刻流遍全身,寄养在肌体的细胞里。
记忆里儿时的故乡,虽是欢雀怡人,却充满了疾苦与辛劳;虽养育了几代人,却永固沉沦在了那个时代,时过境迁,我们此时的乡村,哪里寻得见儿时的梦境,把儿时的梦遗失在哪儿了?记忆永远是记忆,现实永远是现实,记忆也曾经是现实,在现实里看记忆,记忆恰似虚幻,唯有浓浓的情随了风、随了雨、随了清晰的空气,在这块土地上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