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江风寺
说起大理的江风寺,似乎下关风城的人都知道。
以其说人们知道江风寺,不如说是知道江风寺的水。
从我家到江风寺并不远,约么2公里。若是步行,慢一些也只需要半个小时。走过横跨西洱河的龙溪大桥,再穿过一个繁华的居住小区,便进入了一个村子叫做打渔村。打渔村是一个风城边上的乡村,不算大也不算小。与一路之隔的现代小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混凝土与石块夹杂的乡村道路,透着时间的苍桑,洋楼与青瓦平房相互交错,显得极不协调,村口那棵挺拔的古榕树,枝繁叶茂,似乎在顽强地告诉着人们,这里曾经一度的繁华。
沿着打渔村曲曲折折的巷道,一路向西南行走,再穿过大保高速路的桥洞,走上山脚的一条小坡道,便可看见不远处一座不大的寺庙,修建在西洱河边一座不高的石峰上。
来江风寺的人,几乎都不是为了看江风寺的风景,而是为取江风寺的水。从清晨到晚间,人们络绎不绝,或步行,或拉上一辆简便的手拉小车,或骑单车、电瓶车或摩托车,或开小车,有微型车,也有奔驰宝马,大桶小桶,各种你能见到的装水的塑料容器。进入简易的山门,人们很习惯地将钱币放入纸盒中,或几角,或几块,一些上了年纪的打渔村的老者或妇人,说笑着,拉着家长里短。一日下来到也有着两三佰元,收起的钱便用做了取水处日常的维护和保洁开支,还有来这里守护的老人的一点点酬劳。
再往里走,地势有些宽阔起来。一排青翠的柏树把嘈杂的大保高速路隔在了下方。熙熙攘攘的人们和各式各样的桶、瓶,挤满了取水的地方。一字排开的水龙头有几十个,清澈的水从水龙头中汩汩流出,一改平日里喷涌而出的急燥,显得那么悠然自得,不紧不慢。接水的人们自觉地排队等候,轮不到人们或抽上一支烟,或讲上一盘白话,或玩上一会手机,脸上透着闲情,似乎这种等待也是那么的享受。
取水处的斜对面便是江风寺,立于西洱河边一座石峰之上,这个位置也是下关风的风口子,因在江边又处风口,或许寺名便因此而来吧。因为修路,改变原来的路径,人们便修建了一座人行天桥横跨高速路,把看似原来的客堂与寺庙连接起来。走过天桥,便来到寺前,多个朝代的石碑映入眼帘,“洪武平西碑”、“元世祖平南碑”、“天威迳碑”、“神道碑”、“云路得根”碑,最为不显眼的一块需走近才能看清,上书“汉诸葛武侯擒孟获处”。原来走近的,不只是江风寺,而是走进了一段被遗忘的历史。拾级而上,来到大殿门前,“风满楼”三个横匾大字浑厚苍劲,“山不再高有仙则名,水不再深有龙则灵”的楹联已经斑驳。
天桥的那边,取水的人们依旧络绎不绝,或步行、或手拉车、或单车、或电瓶车摩托车、或奔驰宝马,依旧很习惯地往纸盒中放着几角几块的钱币,依旧悠闲地排队、等待,享受着大自然的无私馈赠,享受着似乎本来应有的闲情生活。
回到家中,涨一壶江风寺的水,泡一杯绿茶,甘甜与清香在心中久久回味。然,那立于西洱河边,石峰之上的孤寺,那寺前的石碑,那斑驳的楹联,让我思绪如风。我知道,那寺边嘈杂的国道和高速,让“醉听江风夕幕禅,一念尘世几度凡”的梵音早已不在,而只有江风寺的水,让风城的人们,一直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