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了
一晃眼,来学校已经半个多月了,自从来到学校基本上就没有再见过什么太阳,几乎天天都是乌云笼罩,刮着西北风,煞是寒冷。今天,终于拨开笼罩的云雾,见到久违的阳光。
昨儿些日子,屋外下着细雨,觉着时间坐的太久,身子骨需要活动活动,看着借来已久,然只是略微翻了翻的书,心中甚是惭愧。拿着吧,若是兴起翻翻,看看也罢,至少减轻一些愧疚感。捧着书,撑着伞到校园里四处转转走走。
出了门,遂打开了随手带上的艾默生的经典散文《愿在美好的思想前停留》。边走边看,文到美时停下脚步细细品味,有人说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读一本好书,不也是在和名人大家或者优秀的人做一次对话,这样的对话跨越时间,空间,不管是黄发还是垂髫,在这样的对话中,总能发现自己的兴趣,找到和他们之间的差距。
忽而,一阵馨香扑鼻,烟锁池塘柳,梅树岸边生,我并不识得这是什么树,百度得知这是红梅。恐也只有这梅花能在瑟瑟寒风中摇曳,散播一池的幽香。难得这么自在,一个人的时候是最享受的时候,上学时必须要做的功课,必须要想的问题,现在可以想也可以什么都不想,静静地享受自然给予的盛宴。
忽然想起了家,这时候家乡应该是万里无云的晴空吧。昨夜给家里打电话时说下了一场大雨,过了春节便入了春,这是新年的第一场春雨,可以想象大雨过后泥土的芬芳,可以想象清泉石上流,叮叮咚咚。最令人陶醉莫过于家乡油菜花和马豌豆花,黄的紫的,像是镶嵌在绸缎上的花朵。这个春节我哪也没去,那些名胜的景区,景点,人多过于嘈杂,或者有一点点的自然地美也没庸俗的人给玷污了。只有村边的这些田野里没有人,安静极了。找个草地躺下,听听自然地合鸣,那是鸟啼,是自然界最优美的歌声,那是蜜蜂煽动翅膀的声音,这是最好的伴奏,越听这内心越是清净,不像是有着管弦丝竹那般呕哑嘲哳,叫人烦躁。
每年回家过年我都要到村外的沟边田野走走,呼吸呼吸乡间的空气,也许只有这里的空气没有被污染;吐纳朝阳,也许只有这里的阳光照在身上才叫人放心;看蓝天白云,恐怕也只有这里能够看到这样蓝的天,这样白的云;若是觉着渴了,捧起山泉,细细的品尝还有一丝甜意,恐怕也只有这里的水能够直接饮用吧。可是,今年回家才发现,这里现在也不是原来一样的洁净。
原来的空谷,鸟雀和鸣,清风为他们伴奏,树叶为他们的演奏想起哗啦啦的掌声。可是现在的这里,鸟不见了,树也秃了,最美的合唱团再也见不到了。取而代之是堆积如山的垃圾,清风变成了带着恶臭的浓烟,这里变成了垃圾场,垃圾堆,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垃圾车往返这里,一车又一车,一箱又一箱的垃圾从山巅倒入。垃圾中大的有废弃的车轮和各种橡胶制品,小的有不要的衣服,纸尿布和各种包装的塑料袋。这里成了方圆几十公里的垃圾堆放地,焚烧地,这些垃圾堆放在这里,像一把火烧掉就完事了?那么谁来偿还清新的空气,谁来偿还被这些垃圾污染的土地,谁来偿还过去的蓝天白云和清流的山泉。山不再青,水不再绿,天不再蓝,云不再白,土地不再肥沃。漆黑的山体,浑浊散发着恶臭的河流和沟水,灰色的天空和乌云联合着仅有的土地在抗议,有谁能够听到他们的声音?
生病的人越来越多,怪病越来越离奇,种在地里的庄稼也不再郁郁葱葱,化肥越丢越大,收成越来越少;这天要么旱要么涝,不再像从前那样风调雨顺,大雪兆丰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埋怨,这天到底怎么了?不旱就涝,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可怎么过呀。就没有人想到自己对大自然做了什么,即便是想到了,也下雨说出口,因为只有对大自然的伤害,几步路还要向大自然排放汽油燃烧的尾气……。
这一切没有人在反省,没有人在自责,更没有人在想怎么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孩子用手指着天空问道“书中都说蓝天白云,莺歌燕舞,清泉石上流,而这一切为什么和我看到的不一样,我只看到了只有灰黑更迭的天空和乌云,鸟儿长什么样子,水也是黑色还散发着恶臭?”直到这时,他们才会看向依旧浓烟滚滚,飘荡在恶臭的峡谷上空,低下头来默默不语吧,是羞于启齿还是内心的愧疚,我不得而知。
寒风凌冽,把思绪从回忆中抽醒,桃花源何处寻觅,是书里还是这碧波还是泛黄的记忆里,我不知道,不知道有生之年还是否能再见童年时期的蓝天白云,能否再见万里的晴空和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