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相信有转世
佛尚有言: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这世上真的存在转世吗?现在的我,宁愿相信人会有转世,这样,在此世的苦难和功德,必会造就彼世的幸福健康,也可使此世的亲人有些许的慰藉,甚好,甚好······
就在愚人节第二天的凌晨,哥哥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我多希望那是愚人节的玩笑啊!但却并不是,没想到这样一个朴实善良的人居然会因肝癌去世,或许这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吧,让他不必为中年的生活烦恼,早些卸下身上的重担,去开启自己的另一段人生。
得到消息的那一晚,我彻夜未眠,既为他的离去悲伤,又为他不必再被病痛折磨而欣慰。第一次,我对病魔产生恐惧,生命在病魔面前,显得这样微不足道,不禁沉思:生命,为何如此脆弱,原来人类在面对病毒时,也存在无力感。
他才三十九岁啊,正值壮年的他,本应该是为生活奔波,为儿女奋斗的时候吧。没想到世事难料,一家人的生活才见出彩,他却被病魔夺去生命。难以想象,在了解病情的时候,他该多么的绝望,已经计划好的这一年,才刚刚开始,他却要先画上句号。聪明懂事的儿子,温柔贤淑的妻子,他本是他们的天,却顷刻倒塌,以后的日子,又将如何度过呢?上了年纪的父母,苍老的祖母,又如何能接受这样的事实,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又怎是他们能扛住的。一切的一切萦绕于心,他能做的就是暂时的隐瞒,做最后的挣扎。身体的折磨,心灵的煎熬,都在侵蚀着他的神志,怎奈他自己就是医生,到头来也不能逃过这病毒的魔掌。
那一夜,脑海里涌现出对他的记忆,更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哥哥是我们村子里唯一的大夫,年纪轻轻就已经拥有自己的诊所,可谓事业有成,很早就组建自己的家庭,对待亲人又非常具有亲和力,人长得也很帅气,记忆里从未有人讲过他的错处。
对他记忆的源泉就是输液了,小时候的我很胖,手上很难找到血管,所以每次生病都是他亲手扎在我的脚上,小时候的我,虽然不怕疼但是怕针,但他每次都用玩笑的语气分散我的注意力,并迅速解决工作。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对他存在心理阴影,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他真的很温柔,是一位称职的医生。
之后离开村子,就很少再见到他了,每次都是春节前后才会见到,后来对他的印象都是从父母的谈论中获得的。他的事情往往都是与医药有关的,比如,为哪位爷爷奶奶捎来珍贵的药,或是为哪位叔叔婶婶看了病,又或是他在哪里开了诊所……总之对他的夸赞一直不绝于耳。
每次春节之后,回乡祭祖是我们村子里的传统,在我的记忆里,他好像一直都在,每每都非常热情拿出吃的给我们,爽朗地说了一句“回来啦,又长个儿了!”嫂子就那样温柔的笑着,两人站在一起,总觉得是天生的一对儿。
与他最近的一次相遇,还是年初二的时候:家族聚餐,每个人都喝了很多酒,他也有些微醺,不知为何,坐在我身边,和我交谈起来。那一天他与我谈了很多,比如,讲自己的工作,谈自己的努力,聊以后的愿望;再比如,自己的辛苦终于有了成果,一家三口生活的很不错,忧心儿子的学习劲头······那时的他还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不见任何的问题。我们约好,下次有机会,我会以过来人的角度去劝一劝小侄子,让他对学习端正态度。
不想,两个月后,我要看着他痛苦,看着他离去,却无能为力,有的只有悲伤和惋惜。
只盼着,人生有转世,哥哥可以走得安心,在另一个世界里继续生活下去。
我不禁感慨,2020这一年,有太多的人永远地停下了脚步。之前看着新闻里的死亡人数,我还未理解真正的死亡意味着什么,现在,它就发生在我的身边,我终于明白,这一段时间里,我们经历了怎样一场灾难,太多的人在承受这样的伤痛。
如今,只愿万物复苏,逝者安息,存者铭记,一切重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