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之间,宛如繁花
[秋色如染素心若笺]
秋,依依缠绵。笑,淡淡嫣然。
秋色如染,素心若笺。山高水远的美丽壮阔,渐渐消散于寡淡的视线。水天一色的柔光盛景,铺满心中久违的空寂。有时竟会天真地以为,世界小得可以装在心中。于是,张开双臂,想要与之抱拥。
冷落清秋,抗不了的秋意浓。叶儿飘飘洒洒悠悠荡荡,一池湖水瘦成相思叠叠,天空缀满了蓝色忧郁。这秋,于一些人是如此妥贴而适合,却仍然阻挡不了季节的伤感,泛滥来袭。
踏着秋的音符,找寻秋日跳动的脉搏。满目的枫红,泣血般的华艳,将流年过往涂抹上难舍的珍贵。那红,籁籁而歌,虽是凋零,却依然鲜活如初,照耀着相思绵长,滚滚倾涌。
湖映青山,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醉暖斜阳,风景再美,挡不了离恨千重。万重烟水,淹没千古愁情。心上秋,终是绵绵愁长,离情不尽。
一场期待已久的烟花乱,在心间纷落,华丽的低调过后,唯剩落幕时那一片凉,凉到让人跌坠。冷落的忧伤,荡着动人的柔软。也许,忧伤捂得久了,亦会生出暖来。
青灯下,一颗渴望皈依的心,虔诚的沉默,在心中打下重重的问。也许,如兰的心事适合掩埋,或许只愿说给懂的人听,或许烂在心中亦是一种执着。
若活着,只需要简单的一日三餐,红尘之外的行走能免却一生的羁旅,那些灿烂是唯自己才看得见的精彩。那么,黑白的时光素描是否也能涂鸦着别样的缤纷?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却为何?该忘的偏又铭记,留恋的总被辜负。原来,那些念念不忘,只为证明最初的深情,那些决绝的转身,只为把一世的风霜隐藏。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若真的不悔,又为何衣带渐宽?那些悔,耗尽了一生温情的血脉。若真的不悔,又怎会消得人憔悴?那些悔,憔悴了一生温暖的美丽。
十指流沙,泄露亘古的秘密,徒留一片冰心在玉壶。芳华终怕孤单,林花儿开了又谢,带着三生七世的孤单,习惯远离人群,习惯独自行走,习惯与屏相守。
一腔幽怀,欲诉难懂。垂眼,低眉,心事滑落,以自己的方式祭奠,那些回不去的曾经。
[秋上心头伤怀念远]
秋上心头,伤怀念远。
来路,依稀不见,遥远又朦胧,隐成心上的细痕,历历心疼。
前路,曲折迂回,总觉越走越荒芜,望不到的疏远迷离,难以靠近。
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无法遮挡的辽阔,净如般若,亦静如般若。那样干干净净的铺展,任谁都没有勇气落笔,好似再怎样诗意的书写都是亵渎,再怎样高深的技艺亦无法把玄机参透。
那么,就这样吧!让它安安静静地留白,交给来去无踪的时间,交给日月交替的岁月。当你再抬头,不定哪个瞬间,风云已将它洗刷出另一番别样的韵致。
不是我,而是风。习惯了静,亦喜欢静,却不喜寂寞。于是,会动荡,会不安,随时可能爆发。是风,是无休无止的风,唤醒沉睡的点滴。可是,素来自持的人却不愿承认内心奔涌的狂浪。
“今霄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很久不曾醉,亦不敢醉。只是,湖边的杨柳,不再嫩绿,不再柔软,于空洞的风里,以最苍凉的姿势微微挣扎,倔强而风骨。
世人皆叹,人生若只如初见。而初见,终只有一次。这初见,终会被无情飞逝的光阴沦为尘世旧梦,再刻骨,都被时光轻抛,终被岁月封存,不见天日,不得善终。
谁念西风独自凉?那凉,其实不孤独,因为有心作陪。有时候,需要一种凉,给你醍醐灌顶的彻悟,许你步履从容。有时候,需要一种凉,给你心如止水的静谧,许你一世清暖。
所谓的“正人君子”们骂柳永沉沦,因为他爱烟花柳巷。难道,谁人灵魂深处没有对烟花柳巷的向往?从柳永的词曲里,我们读到他的甜甜蜜蜜切切绵绵,也懂了他的堂堂正正坦坦荡荡。红尘阡陌,他爱得率直,爱得果敢,爱得自由,即使沉沦,亦是太美太精彩,也足以让天下那些因权势和金钱而生的赤裸裸的男欢女爱黯然失色。在名利的试金石前,李白、杜甫、王维等一流的、口啤很好的大师都输给了这个伟大的沉沦者--柳永。
无论睡在哪里,都感觉睡在风里,流浪,飘浮,无居。轻抚孤单的琴弦,清歌一曲袅袅如烟,风平浪静地演绎着欢喜悲忧,无声无息,漫过心中的茫茫荒芜,骗过尘世的繁华,许自己一世凄绝的芳华。
皎皎空中,一轮圆月,白得明晃晃,肃肃一片,射向大地每一个角落,温暖着多情的倩影,亦将满城心事杀得片甲不留。凉薄的美丽,激荡心中悠悠的情牵。
独倚凉秋,蝉声已了,望断天涯的远,终无言。
[莲的心事清远深美]
人生,是一场千年的修行。很认同这种说法。
怎奈,千年修行,千年孤独。于我,一眼就把自己看穿,再久的修行,终是徒劳。
爱情这东西,是换了人再也不行的东西。真是这样吗?看着太阳一点点隐没,感觉旧时光一点点落下去,失去的,终是再也不会回来,可还希望残存,想要绝处逢生。面对这望尽天涯的寂寞和陌上花开的孤单,只能逼着自己脱胎换骨,安守平淡的拥有。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埋在心底,你不曾真的离去,你始终在我心里,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爱也许真是容易让人堕落的事情。因为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什么都能弃能舍了,什么都敌不过,什么都替代不了。
爱的世界里,只有他,只是他,亦只能是他。可他呢?人生没有你并不会不同,也没有人生真的会因为另一个人而变得不同。旧爱结束了,死了,新欢会继续上演,前赴后继地欢喜接替。
贪求,并非我想要的生活。宿命的轨迹,看不清,但早已安于听命。习惯让自己退,退到无路可退,退到隐没于世俗的尘埃,飘浮,沉溺,再看不见,才是最好的皈依。
来的时候赤身露体,去的时候空空如也,如此便是人生的完美。一生,或苍凉或华美、或枯寂或灿烂、或精彩或落寞,不过是一路空洞的装点。它给过你一生美丽的际遇,便总会留你几多遗憾几多感伤。它给过你一世的苦难,却总会许你几分超脱几分从容。
讨厌,那些虚伪的表演,望不到看不穿,更是我应付不来的复杂。简单,是对自己最高的要求,清简的,单一的,便是舒心的,纯粹的。活得心清目明,看得一目了然,如此便好。
喜欢清清淡淡的颜色,同样喜欢冷冷清清的花朵。湖中的一朵莲,不用一簇簇一丛丛,只是一朵,便足以穿过尘世万千的旖旎,绮丽地闪过我的双眸,抚过寂寞的心门,掀起内心的美丽风暴。
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那株莲,枝枝蔓蔓开在心中,安安静静,轻盈飘逸,气定神闲,其中的万千端倪只有自己清楚。努力地,让这小小的一株保持长时间盛开,亦不害怕枯萎的到来。
莲的心事,谁能看懂?莲的风骨,隐在它孤绝的骄傲里,了却了俗念的清净。把生活过成一朵莲花,多么迷茫而遥远的事情,亦绝对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因为,大多时候,我们的日子断壁残垣,无法淡定从容。
浅浅月儿,似一朵开得清远深美的白莲,目之所极全是美好,可你永远与它隔着距离。这距离,生生世世,永永远远,长出温暖的期许。这距离,忽远忽近,若即若离,滋生美丽的想象。
光阴如水而逝,我喜欢如麻光阴里尘埃滤尽后的淡淡痕迹,无论悲喜,都是属于我的。很想,穿过指指点点的丛林,沐过双双好奇惊诧的眼神,活得孤绝凛冽,走得闲庭信步,无论魏晋依然故我。只是,现实惘然。
静立时光之外,掬一捧莲的心事,立尘世之央,阅尽世事繁华,心中仍感觉汹涌而来的空荡与寂然,排山倒海般淹没所有的思绪。
那些荼蘼灿烂,终是让我惊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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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世界格格不入,与自己貌合神离,我是谁?
安静的空气,安静的人,光影浮动,一层层掠过幽冷的心房,任追过怎样的山高水远,任其在心中怎样的百转千回,俱已萧萧,心中盛落着片片苍茫。
轻倚轩窗,邻居家的盆栽依然临风而艳,是我每日必赏的风景,亦是我生活中难得的明艳。那花朵,我叫不出名,模样小小,娇俏含羞,却红得象一团火焰,一年四季都不曾褪了颜色,喷薄的,膨胀的,饱满的,让你永远都想不记忧伤的颜色。
陈丹青说,人一生所追逐的,不过是延续少年时的梦想。确实,经受风暴,经过坎坷,经历成长,我们的脾性、心灵,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被时光腐蚀。再怎样小心翼翼,亦脱不了那些俗世尘埃。唯有梦想,一直存在,一直在澎湃,支撑着艰难的来路。
倔强如我,喜欢干净炽烈的眼神。那样的眼神,容易让人想起一潭清澈湛蓝的湖水,冰心可鉴,让七零八落的心在瞬间安定,让你醉,让你溺,让你喜,让你叹,让你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
心很小,梦却一直很大。怕冷的女子,总喜欢寻找一些温暖的东西,即使微暖,亦是倾心不已。于是,未被实现的统统交给文字,不能指间捻花,却同样煮字疗饥,索取着点滴的暖,追朔着天长与地久。
因为相信,用文字串起的岁月,亲切丰盈。
因为相信,用文字记录的感动,不易失去。
最爱雪小禅,那种轻烟般的凉,你没法懂,却一点点渗入你的骨子里,让你上瘾中毒,可你都是欣喜若狂地痴迷。每每读她,在孤独的时候,在微凉的午后,在如水的深夜,懒懒的,颓然的,迷离的,即使双眼迷蒙,心中亦是欢喜万分。
世界再大,只需安然的一隅。人海繁华,只需赏心三两枝。有时候,空间逼仄,心事却可以无限膨胀和释放。如此,便堪破,放下,自在。有时候,与贴心的知己相拥话聊,有如看见另一个自己,便是对自己最好的解读。
年轮刻画的惆怅,在空中飘来荡去,漫天落雪的感觉,美得蚀骨。
文字堆砌的心情,在岁月中蕴厚冗长,清冷的感伤,荡起柔柔的疼。
于人生,我们都是过客,从不是归人。当曾经以为生命中不可失去的那个人,仿若从天地之间突然冒出,你也只是微笑着,不动声色,曾经的风月,曾经的誓言,全消失在身后,无惊无扰。
习惯行走于人群之外,不想惹那些五光十色的追逐,不想迎接那些斑斓探询的目光。从来,只想取一份恬适的心情,不争先恐后,不羡慕忌妒,不肆意掠夺,看一切靠近又离开,盛放又凋零。所以,永远不要杞人忧天,永远不要想谁是谁的威胁,守住自己,如此便好。
夜,深不可测的黑。游走的思绪,仿若兵临城下,如临深渊的禁锢,却无力逃脱。
漫天星斗,忽明忽暗。疏密相间,宛若繁花。似是在悠悠地诉说,那些回不去的尘世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