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里的花手镯

好几次从地铁1线转2线，刚下自动扶梯，就会看见一老太太坐在一立柱前，低头自顾自地做着花手镯，一小提篮上整齐地摆着已做成的手镯项链耳坠等。浅浅的黄，淡淡的香，任匆匆的脚步从身旁经过。她没有叫卖，也没有抬头，只是用心地编织着她的花，偶尔有脚步在她前面停留，问她价格，她才用她那含糊不清的语调回复着：“3元，要伐？”。我几次匆匆经过，总是在过后对自己说，下次返回一定买一串，不是为了送谁，而是为了每次经过时的那股清香，而返来时却被一道隔离栅栏阻断，心里又暗暗放过自己：明天我还会从那边经过。而次日或许不过此地，或许忘记心里面的约定，或许念念不忘时老人却“爽约”，立柱前只有匆匆的人影经过，这时失望还是一闪而过，并很快忘记老太太的花手镯。今天中午我又匆匆出1号线转2号线，乘自动扶梯往下张望时禁不住将身子往下蹲蹲，果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小筐浅黄，老太太依然还忙碌着，我蹲在她面前，她还是轻轻的说：“3元，你要伐？”，不管你买与不买，一股清香漫了开来，我不忍去触碰那“工艺品”，就怕那香味染与我手，叫后面买的人少了些许香味。老太太问我：“你要伐？这是茉莉花。”并示范手镯戴法，胸坠挂在门襟，玉兰花作耳坠，苍老的手笨拙地一直在颤抖。我不停地点头：“买给女儿，每一样都要一个。”其实我这几天都不会见到女儿。她宽释的一笑，舒心爬满了整脸的皱纹，这或许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由衷最灿烂的笑，轻轻的一声谢谢送给我真的很暖很暖。她告诉我，今年78了，江苏泰州人，老伴在老家，她跟着儿子在上海，因她没有退休工资，每到茉莉花开的季节她都会做一些来地铁卖，一来可以补贴家用，二来嘛这里热闹。我直夸她手艺好，做的漂亮，她答我说很香很香。身边还是那些匆匆的脚步，走过后旋起的一阵风里还会带走一缕香，不知会否给你带来一天的愉悦？后来接到了妻，分开时，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些茉莉花给她，妻问我哪的，我告诉她很香，门关处隐约传来妻的话：“真的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