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灯光

昨晚和友人吃完饭，在路边等公交车。路两边高楼林立，高楼内照耀出来炫目的灯光。对此，我已经习以为常了。记得当时初见香港维港那举世闻名的灯光大阵，我着实为之惊叹。但当第二次看到，就已经不觉得什么了。我想，任何人造的景观，哪怕绚丽之极，恐怕也是难以激起人们永恒的热情吧。等车时百无聊赖，我转着脑袋左顾右盼。不经意间，我在两栋恢弘、辉煌的大厦中间，看到了一栋大概只有五、六层高的楼。它杵在大楼的阴影里，大楼上流动的光影偶尔会投射在它的身上。站在这些流光溢彩的大厦中间，这个楼可真该自惭形秽了。它可能是一栋老式的居民楼，白天应该也并不亮丽，晚上就更显得黑黢黢的了。可是，这么一栋“低调”的楼，却在瞬间吸引了我的眼睛。这栋楼的每个窗户里，也都透出着灯光——黄色的灯光，像极了我小时候家里用的白炽灯的颜色。跟周围的光怪陆离、五光十色比起来，这种单一的黄光显得那么安静、祥和。看到它们的那一刻，我的眼睛就无法从这栋楼身上挪开，整个心被一种暖暖的感觉融化着。小时候，我就喜欢看别人家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后来去了一趟北京，就立刻被那里的高楼大厦深深吸引。夜幕降临，高楼的每个小格子窗户里都亮起灯。那一刻，我才明白万家灯火的含义。有时候，晚上坐在公交车上，车子缓缓开过市区，我特别喜欢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着车外流过的一栋栋住宅，一户户灯光。每逢此时，我都在想，每一个亮起灯的地方，都是一个家。此刻，在亮着灯的窗户里，上演着怎样的故事呢？有一个画面在我的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就是在温馨的灯光下，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边吃饭边聊天，大人们说一说单位里的工作，孩子们说一说学校里的学习。辛苦一天，一家人在一起共享晚餐，交流情感，我想，这应该是我，或者说是很多人，对于家、对于幸福最平淡、也最奢侈的祈望吧。不知道在哪本小画书上看到过一幅图：天空是深蓝的，有月亮，有星星，远处有几栋高楼的剪影，透出点点的灯光，画面近处，是一个大人和两个孩子的剪影，他们仰望天空，好像在数星星。整幅图画温馨而无忧无虑……在这幅图画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远处高楼的剪影，它们的存在，让这个画面有了依靠，因为那里是家。温暖的灯光，是家的永恒定义。它让我们永远能回去，永远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