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对的人,把光分享,把梦细讲
“我要哭了,早知道除了工作之外不和同事吐槽其他的事情也不深入聊天了,我感觉对方误会了,我最怕暧昧了。”
她有将近四个月没有主动找我聊天,这次话一开口就没有断过。她说着自己近期的烦心事,我感受着她语气里的焦躁与不安,琢磨着她的诸多顾虑,等她将想说的说得差不多时,却想不到该回她什么。
或许,就算平日兴趣爱好相近的人,面对一些事情的观念终究会大有不同。
在我的认知里,一个成年人,难过委屈的时候比起喝酒买醉或者跟不是特别熟悉的异性吐槽,更应该选择独自吃顿好吃的饭,洗个澡,再好好睡一觉。
这样既不会麻烦别人,也不会让人觉得冒犯,更不会让人产生不必要的猜想。
长时间处于同一环境的人是很容易对彼此产生依赖感的,长时间来往闲聊或逗趣吐槽的人也是如此。当你与一些人相处久了之后,该有的分寸感便渐渐淡了,等你发觉的时候,已经给自己造成了困扰。
我并不清楚故事的最初是如何开始的,也不清楚他们具体都聊过什么走心的话题,在她的询问中,我将能想到的建议删减重组了几次,最终也只说了一句:请尊重对方也尊重自己,解铃还须系铃人。
话题是由谁先开始的,也该由谁说明白。如果明确自己的想法,便不该再让对方继续因误会而心存期待。
回复完之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在她的沉默中,我想起某一天在拒绝了一位并不算很熟悉的异性朋友的散步邀约之后,对方给我发了一句:“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没有同龄人一起玩的小朋友吧。”
其实当时的我猜不明对方情绪,辨不出语气真假,但再次拒绝时并没有丝毫犹豫。
我想过或许对方那天遭遇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或许对方真的有话想找人倾诉但身边无人可说,但我自知并不是适合的听众。
我始终觉得,话,得说给对的人听,如果听众不对,宁可少开口,或回以沉默。
我前段时间便是这样,在收到一句迟来三年的道歉时,并没有立刻回复。我只是照常将手边的工作完成好,回家做了饭,吃了饭,洗了澡,吹干头发躺下来之后才重新点开那条道歉信息,然后面色如常地回一句感谢曾经与祝福未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早已不是曾经那个会用力抓住身边的朋友不让走散的固执小孩,也早就明白自己与很多人不再是你跟我说一句话我要回你三句话的关系,意识到双方不适合寒暄之后,话说多了就显得不礼貌了。
回复对方,是出于尊重,也仅限于此了。
人的内心总会随着成长而变得坚韧与丰盈。如今的我并不会因此而觉得落寞,一些朋友虽然走散了,但总归还有朋友陪在身边。
开心或者不开心的时候,都可以拉着好朋友出门压马路,一边吃着小零食一边聊些意义不大但就是想聊的生活琐碎,像早上久违喝了杯玉米汁啊,像经过一家小卖部时居然看到老板娘正在看古早偶像剧啊,像昨晚刷剧因为悲惨的剧情哭到几点才睡着啊,这类小事都要给人讲一下。像树梢上的鸟儿一样叽叽喳喳地把时间融化在与身边好友日常相处的愉悦里,这样可太好了。
与对的朋友相处起来就是这样舒服,你愿意听我絮叨,我愿意听你嗦,你不会怪我打断你说到一半的话,我也不会嫌弃你经常话说到一半却忘了自己最开始到底想说什么。有时候突然说到一件好笑的事儿,两个人就能疯了似的站在路边捂着肚子笑起来。
有时候无所事事,好友两个就围着最近的广场漫无目地走圈,边走边说些疯言疯语,我们说过去也说未来,我们坦白希望与落寞,我们倾诉恐慌与焦虑,我们讨论还没黑透的天空是什么颜色,也分享刚才突然脱口而出的儿歌有什么故事传说,我们想拥抱遥远的星辰和大海,我们也想握紧手边的雾霭与尘埃。
我们的脑袋里,半边盛着光,半边装着梦。我愿意把光和你分享,你也愿意把梦跟我细讲。
在对的朋友面前,没有多余的曲解,也不会衍生不必要的误会情节。彼此都知道对方存在诸多不完美,但总是越看越顺眼,有事就护犊子似的护着,没事就把想说的细碎小事像倒豆子似的倒给对方,再把对方倒过来的豆子捡捡晒晒调侃调侃,絮絮叨叨着,一下子就又过了一个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