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老屋
编者按:想起了震川先生的《项脊轩志》,物是人已非,令人长嚎不自禁。
老屋是84年深秋修建的,最早的印象停留在10岁的记忆里。
在那个经济匮乏的时代,年轻的母亲吃力的拉着黄土,三个年幼的孩子使劲的帮妈妈推着车,当黄土堆成一座座小山的时候,母亲便起早贪黑的自制土坯。每到阴雨天,是一家最难熬的时候,母亲找出家里能找到一切可以覆盖土坯的东西,和三个年幼的孩子在雨地里忙着抻草毡、铺塑料布。那时我们怎么就那么结实啊,淋上个把小时的大雨居然没有一个人感冒生病。
春天来了,在新屋即将盖成的空隙里,母亲在房前屋后平整出成一畦畦菜地。种上一些时令蔬菜,顺手在菜畦点几行玉米,用我们眼巴巴瞅着的鸡蛋换回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鸡仔,接着又便戏法似的弄来一只小猪崽。盛夏到了,我们宽敞明亮的新屋终于盖起来了,母亲和我们一样兴奋着。
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饭桌上出现了母亲种植的新鲜蔬菜,每每到了晚上,母亲将整个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点上艾蒿,铺上凉席,望着满天的繁星,闻着艾蒿淡淡的的清香,听着母亲娓娓地讲着故事,不知不觉间就进入了甜甜的梦乡。秋天的灶堂里时常藏着二三穗焦黄喷香的烤玉米,有时甚至会有一盘金黄灿灿的炒鸡蛋。
冬天的暖坑是我们最留恋的,早晨,母亲挨个喊我们起床上学,耐不住暖坑的诱惑,再赖一会吧,反正学校也不远,这时母亲多半会做势来拉我的耳朵,而机灵的弟弟妹妹则一骨碌爬起身来,快速的穿好衣服,母亲则和我们笑成一团。每天放学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黄昏将至,望着村头升起缕缕炊烟,母亲呼唤我们回家吃饭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清贫的日子有着母亲的精心经营,转眼间我们都长大成人乃至结婚生子,老屋在一如既往为我们避风挡雨的同时却一天天在不知不觉间老去了,然而对老屋的眷恋并没因时间的流逝而减少,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望着邻居家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新楼房,弟弟便和母亲商量着盖座新楼,无奈母亲硬是舍不得拆除老屋,随着国家提出的建设新农村的要求,弟弟借机向母亲大力宣传国家的好政策,伴着母亲不舍的眼泪,“轰隆”一声巨响,老屋瞬间成了一堆废墟。
噢,难忘老屋,难忘那段清贫而温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