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路牌,叫善良
什么是善良?和“邻家傅妈”处处就体会到了。傅妈其实不是我的邻居,却有着邻家大妈般的温暖。
能见到傅妈,缘自老人家远在上海的儿子。傅兄大我七岁,网上认识的,一聊竟然是老乡。我送傅兄雅号为“放羊先生”。真是天赋其才智,母亲又赋其良好的家庭教育,所以,傅兄的人格魅力远不是同龄人所能及。感慨于这样一个经典的传奇大兄,我一直都渴望能拜见傅妈。
其实傅妈的家并不难找,只是傅兄始终不肯告诉我地址和电话。于是,我从傅兄的日志里找出关于他老家的信息,然后一条街一条街地找,一家一家地打听,又去傅妈现住的地方一栋楼一个单元的,挨家挨户地打听,终于,精诚所至啊,傅兄给了我大妈的电话。
当我到傅妈楼下时,傅妈已经在单元门前等我了。
“妮儿,你工作这么忙,就不要费心惦记我们了,小子能帮上你的忙,那是他能帮上,这孩子心善,我就高兴他这样。”
傅兄很善良,在知道我没有钱也没有关系的情况下,向某领导推荐了我,于是,我顺利地跳槽到了一家离家近的单位。在傅兄的言谈中,经常会提起“我小时候,我娘……”,这更让我觉得,拜见傅妈,是必须的!
坐在傅妈的家里,没有拘束感,听傅妈说话,没有陌生感,尽管是初次见面。
说起傅兄,傅妈说,小子很爱社交,但也很有同情心,从小他就这样。
傅兄在上初一时,有一天他对傅妈说:“我班有个同学不上了”。傅妈细问才知道,那个同学是山区的,父亲早早去世了,妈妈又病了,家里弟兄五个,他是老五。哥哥们都已成家,可是,家里穷,哥哥即使想努力地供他上学,嫂嫂也不同意。于是,他哭着回去了。
“那孩子浪荡吗?”傅妈问。
“挺安生的。”
“那咱们应该帮助他,你说呢?”
于是,那个同学被傅兄追了回来。傅妈跟他的兄嫂约好了,若孩子考上中专,兄嫂就继续供他上学,若考上高中,兄嫂就不供了。在80年代,大部分穷家的孩子为了早日参加工作,都会选择上中专或中师,并不怎么重视高中。而傅妈家也是五个孩子,本来压力也不小。就这样,同学住在了傅兄家里。
初来时,同学并不适应。傅妈感到了他的拘谨,于是,傅兄穿什么,就给同学穿什么;蒸一锅馒头,给傅兄留几个糖包儿,就给同学留几个。渐渐的,同学说出了一句心里话:“都说城关里的人像秕谷子一样,处事空气,但其实不是这样。”然后,傅妈就开始约法三章了:晚上按时回家,不准外出胡闹,成绩得比傅兄强。
跟傅妈的亲儿子一样,同学就这样上到了中考。遗憾的是,没考上中专,求学之路也只能到此了。
之后,为了生计,同学干了好多种活儿。先是去金矿打工,后来,傅妈又给了他一些钱,他又去干售票员,后来,又给别人开车,又开矿……
虽然忙着生计,但是每到农忙时节,他就会来傅妈家里,帮着收麦子。一些重体力活,从来不用傅妈张口。及至结婚后,他依然每年都来,一来就是大包小包。终于有一天,他带着媳妇儿,跪在了傅爸傅妈面前。福往者福来,傅兄远在千里之外,可是傅妈又多了一个离家近的儿子。
不仅如此,每次傅兄回来,同学朋友的都会来他家里聚一聚,热闹一番。因此,他的社交关系网也很广泛。
要不怎么说,傅妈的家里,让人很舒服。因为下午得上班,我不能再和傅妈拉家常了。临走时,傅妈对我这样一个没有任何社会背景的人说:“妮儿,什么时候想回家了就回来啊!”
转过街角,我的眼睛依然湿湿的。街上大大小小的牌子在我的泪花里模糊不清,可是,我心里知道,善良,是我命运里最醒目的路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