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一)
2015/4/17星期五晴
文字落入深渊,从容度日,接受寂静——
理想的去图书馆的形象是这样的:身上斜挎着一个书包,里面有待还的书籍、笔记本、钥匙、手机、U盘,还有一个苹果,和其他零碎。左手拿杯水,大多是白水,偶尔在里面泡着一些清火的茶叶或中药冲剂。右手空着随时要扯下一片绿色好看的树叶。是很健康愉快的感觉。不过,所有的事情都在“不过”的转折下瞬间倾塌。可它才是真实的:人们只是无所事事,闲的发霉,想去图书馆睡睡觉,顺带呼吸一下满室书香的空气。(我是后者,专为鼻子改善伙食!)从宿舍步行到图书馆,大概花不到十分钟。径直走到三楼文学区,先看好书名取下一本,浏览目录及前几页的文字,很快地了解书的文笔以及作者基本思想,若不对胃口,我就放回去,最后我总是放回去。我挑自己最喜欢的读,这样读起来最有感觉,内心触动更深,从书中所得也就更多。喜欢的文字是如同深渊一般,拉扯下坠,像经历一场无法自拔的劫难,可以使我暂时逃离现实的周遭。有这样文笔的在我至今所读到的所有书中,大多为女性写作者,而男性作者见少。我可以随口说出很多,并且随时记起它们各自的书名和书里的文字:杜拉斯《情人》、安妮宝贝《彼岸花》,林白《说吧房间》,周亚岚《情感契约》…都是极有情韵的女性作者。讲述一个故事,有直达心脏的文字与情感。我经常读,翻来覆去地翻阅。当然还不止如此,自然幽默的文字组合对我而言具有同样魔力,甚至超于前者。我这自豪的窃喜。
天气阴,越来越少言语,没有理由,不针对任何人。它应该是很放松的姿态。写作、日记都是颇为满意的疏理情绪的工作,而且它们都在隐秘之地进行。完成它,我即窃喜不已,便似乎有种劫后余生的欣慰。通过书信表达过多情感;以文字接触人群。彼此无需开口,只发短讯或邮件,不必急于回复。久违的老友亲笔来信,更令人欢喜。这是与外界保持交流的最佳方式。——4月11日,随笔。文字来自过去不同的时间点,具备即刻的意义。
2015年4月2日(夜)星期四雨
暴雨如注,有凛冽的惊醒味道。这雨从几万米的高空选在黑夜里倾泻而下。树木用它锐利坚硬的身躯刺向漆黑无望的天空,对上这雨,毫无畏惧。喜欢深夜,喜欢择深夜而下的这雨,以及这黑暗中的激烈对抗,一切都显得英勇而神秘。在这样的时候我即窃喜不已。该把这些当成我个人的隐秘需要,不再写下任何有关的文字,不再与人谈论,分享。我这隐秘的羞怯。
2015年3月31日星期二雨
等我慢慢变得真实起来,随后我就发现,自己是有多么不堪一击,我即清醒地知道手里握着的只是一份赝品幸福。这个真实的自己已经和童年时代的自己相差很远,当然也许这只是成长必然要经历的,我很清楚。
操作考完之后,心情跌落,在内心深处潜藏已久的种种情绪,都被激发,几乎控制不住。有些东西憋的久了,总有一天被某些物质突然释放,很难以压制。每次这种时候我有的只是满满的无力感,对自己能力弱小的认知会不断的放大,我没有能力压制它们,只能沉默不语。
从未有过如此想放纵自己。一个人想要变好是漫长而艰难的一件事,颓废却只是闭眼的一瞬就可以完成,这过程要比想象中快得多,而且一时半会儿难以遏止。我经历了生平第二次通宵。
迷醉,沉陷,狂欢。带来的宿醉后的头疼以及消费了自身过多的能量热情及欲望后的空旷。好比一个膨胀的气球,突然被放开,随之就在房子里乱窜乱飞,过不久就会耗完所有气息,扁扁地躺在地上,如同人死去之后遗留下的躯体。
我在杯里倒满热水,扑腾的水汽里,世界的缩影隐约摇曳,城市起伏不定,像盎然的青春,像是每一个年轻人的心。
下雨天很容易睡过头。
2015年3月30日星期一阴
持续的心情低落,抑郁。鲜少言语,不想参与任何话题。失眠以及周期性的灵感尽失,如同跌落悬崖,经历瞬间的时间凝固之后即迅速归于死寂。
p今这样不堪负重。我失魂落魄,游荡过每一条陌生街道。心情并没有好多少。
我既懂生之微末,也懂生之可贵,我喝酒,熬夜,颓废,网络上那些文艺青年有的姿态我全试了一遍。
深夜,我盯着屏幕,许久也未落成结构满意的章节。苍白的文档像一潭死水,谋杀睡眠,过程持续而漫长。内心也从未有像如今这般空白,直如无念无想。似乎记忆从此不复存在,只是望着深夜里惨白的屏幕,心思杂乱,又好像毫无可想。自然知道这周期性的病态,如同失眠,让人坐立不安。内心里尤其害怕某些未知,一直小心谨慎地防备着隐藏着自己潮湿溃烂的躯体,好像连我自己无法察觉。我仿佛待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箱子里,时间很长久了,它有一个个小窗,可以让我的躯壳晒晒午后慵懒的阳光。
想再换另一种姿态从新上路,甘之如饴。
写作这样的事在外人看来似乎枯燥得无以复加。它是一个把自己心底潮湿腐朽的东西晾晒干燥,让其随风而散的工作。需要写作者自身予以解剖。读者只是围观群众,他们看到了,有些觉得心生感触,有些觉的这根本就一无是处。这其实只是读者自己的事,无关写作者,更无关作者想要表达什么,是何意愿。极赞成那句话,“写作不需要刻意迎合读者口味”真的写作当如是。需要贴热脸相迎的,你就要怀疑他做这份工作的专业性,也许只是迫于生计,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要更多人喜欢自己…种种云云。矛盾之处在于,我是一个俗人,倘若有人问起,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写作者,在此时我肯定会予以最庸俗的答复。
这些不成熟的想法,随着时间推移,会有新的启示和看法,届时再做修善。
2015年3月25日星期三晴
和母亲通话,聊日常琐碎,一再叮嘱我不要委屈自己,注意身体,要学会自己保重…给她坚定回应,不要熬夜。
我一直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几乎没有流过眼泪。但是好吧,我承认此刻因为泪腺受到刺激,有少许的眼泪因此而分泌。祈祷,愿她此后身体健康,万事胜意。
将近凌晨,梦见自己手捧着一条青虫……于我这是一个小小的噩梦。相比于甲壳类的虫子,我尤其讨厌肉呼呼的蛆虫。它们会令我全身起鸡皮疙瘩,一种来自内心的厌恶。
醒来就无法再睡,同行的人已经睡熟,陌生空气里有轻微的呼吸声,安静之至。看着走廊外的昏暗光线,思考将要操作的步骤。等待天明。
2015年3月21日星期五晴
午后天气恰好,微风清凉。太阳光束穿越云层和树枝洒在眼前的林荫路上。踩着地板上的方格走到尽头,静谧欢喜。阳光传过叶的间隙亲吻地面的石板。在石椅上发呆到太阳落山,星辰满天。林荫的微风里,像听见一场热闹繁华的故事,委婉沉迷。
夜晚吃了宵夜,快凌晨的时候,看了两场电影,霸王别姬,重庆森林。
任何一种环境或者一个人,初次见面就预感到离别的隐痛时,你必定会爱上它。真虞姬,假霸王,注定悲剧。
了解一个人又能怎样,人是会变得,今天喜欢凤梨,明天也许就喜欢别的了。最后的最后,故事的结局是:壮志英雄的少年变成市侩生灵。骑白马的王子遵照婚约娶了美丽的公主。丑小鸭也并没有变成白天鹅。这个世界所有的童话故事,都变成生活的剧照,淋漓尽致,落落拓拓。
所幸的是,故事会有很长的时间,你正青春,我还年少,留给我们相见的时间还有几十年。此刻,星辰下对你的回忆,还有这故事的荡气回肠,都可以成为遥遥无期的想念在我记忆里悠远留存。
2015年3月17日星期二阴
睡得很安稳,不觉夜雨。清晨醒来,地上还有未被污染的小水滩。清凉的空气扑到脸上,新鲜刺激,感到莫名的欣慰。花很多时间回忆昨晚梦境,未果。
夜晚散步,有星辰,灯海和微风。穿越繁华街道,与陌生的人擦肩而过。笑意清澈。
人应该积极专注自己喜爱的事情,每个微小目标,都要竭尽全力。像向日葵,对每一处阳光竭力绽放。
2015年3月15日星期日晴
最近开始变得懒散,消沉,无法对任何事情投入关注,是又一次挣扎在窒息而不致死的持续的颓废里,这挣扎也是沉陷。想的还是很多,无头无尾,思绪混乱。也似乎人家说得是对的,想太多真的不太好,可我就真的这样。对此,我毫无办法,也不太想抑制自己的大脑。这算我的自由。
想归想吧,都是聊以自慰,生活依然在平凡琐碎中不息流逝,摆在前面的关卡必要一个一个过,在找不到生活方向的时候,干脆闭上眼睛,滚出一条路好了。倘若没有能力改变生活,就只有适应生活。也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那么多怨天尤人的人,很不幸我也是其中的一个,幸运的是怨天尤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听天由命。逆流而上的鱼儿,会活的更久,专心投入生活的人,心脏才会更厚。
最后,祝自己变得更好,好到吓死我自己!晚安!
2015年3月14日星期六晴
隔了这么久,似乎一个世纪般漫长,下笔艰涩,不知怎样开头,又该谈些什么,也更羞愧于心里苍白荒凉的词汇难以维持下去。看着笔尖下一团黑色,焦躁,抑郁,不安分又无可奈何,难以躲避的梦魇。只想熬过今天,像熬过每一个毫无营养的昨天,应对消沉抑郁,全然寂灭的周遭。犹豫很久,还是拿起笔来,打一个句号,画一个表情,一个上午就此完结。
2015年1月22日星期四晴
经过一个星期的努力,功夫不负有心人,于是我一科没挂,也就一科没挂。我“高兴”欲绝,跑去剪了一直赖以遮丑黑亮飘逸的碎发。中间发生好大误会!给我理发的年轻男人以为我看破红尘,问我是否被情所激了,竟要断三千丝,难道是要遁入空门?刘海挡我眼睛了,不方便看美女好不好。
到最后,我才明白,原来此人是新手上路,咱这头又生的非凡,他难以下手,因此才一个劲儿劝我只稍加修剪便可。怎奈看不到美女,心里实在难以煎熬。在我执意之下,终于落发。
历来人们便把成人之美视为大善,毁人之美,视为不善。我顶着光头,称着不善的名头,难为了年轻的理发师,成就了自己,看着眼前的大好妹纸,我心中无比窃喜。
感冒一个星期多了一直没好,最近又加重,开始头痛发烧(无比怀疑是光头缘故)紧随其后碎小的并发症一齐而来,搞的我身心疲惫。一边看泰戈尔的飞鸟集,一边喝下大杯大杯的滚白开水,吃了退烧药慰问我焚膏油以继晷的躯体,现正蒙头捂汗中…嗯,就先这样吧,估计一分钟以后,我就可能会梦到自己大踏步走在通往牛逼的道路上…
……
2015年1月11日星期日晴
阿飞正传里说,这世上有一种没有脚的鸟,一直飞啊飞啊的,一生只停一次,停下的时候就是死亡的时候。大概这世上只能用死亡来定义结束吧。只是我们都要活的幸福,所以,所以才有那么多后来。可后来,后来我们面对面越走越远,肩并肩悄然失散,后来也不美好。这个世界多的就是悲的结局,绝少皆大欢喜。我不怕你高兴的疯了过去,只担心你不够强壮而活不下去。趁着世界还不是后来的模样,趁着世界还有彩虹还有河流,抛下鲜花洒在路上,我们要穿过每一片沙漠,翻越每一条过往河流,风扬起头发,走过长长的道路,田野不断重复,朝阳升起,黎明扎进眼睛,你会看到那些青春年华的名字在远方无尽蔓延。
2014/12/16星期二晴
宿舍又搬到了五楼,住上铺。南边有阳台,上午会有阳光透过玻璃投射进来,铺在下铺未叠的被子上。某一刻总有要素描的冲动,想想还是放弃了。不是没学过的原因,就是懒。懒的买纸,懒的去书桌里拿笔,懒得出门,懒的动弹…不愿出门,习惯不见天日的生活,且成为依赖。
心情是没有心情。最初的美好,慢慢在时光的间隙里消失殆尽,偶尔较大波动也转瞬即逝,焦虑渐渐趋于平淡。觉得这是好事,过分的高兴或者悲伤都让人难以保持正常的思维,事情过后往往反复咀嚼后悔、自责。所以在它们有出现迹象之前就得下意识地进行对抗,至少也要拖延等待心态平静下来再做出选择。
重新读了《眠空》,熟悉的文字,清冷郁静,疏离与陌生的刺激持续而坚定。可以大致推测其中文字来源的时间以及情感。有了新的启示:任何刻意的压制和忽略,都会使自己内心产生可与之对抗的力量。本想要忽略的事物不能真正放下,长而久之得到的将是刻骨铭心的劫难…
2014/11/23星期日阴
正面与反面的思想不断斗争较量,相互对峙,绝不屈从。无章的思绪终于被自己推到顶峰,偏头痛,失眠至凌晨。
不习惯睡柔软的床和枕头,它们让我感到无力,极不舒适。重新铺了床褥,抽离了海绵垫子送给舍友。处理完琐碎,去图书馆阅读,临走时借了书籍,企图宽慰。
中午开始下雨,是很小的毛毛雨。空气浸透着湿润沁入心底,熟悉、久违。这样的天气适合睡懒觉。
楼下争吵的声音在走廊里肆无忌惮地回荡,言语里像是为了琐碎,可能是某某某又丢钱了吧…
听说那边已经下雪了,我很想看看冬天下过雪的大海。也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才会有雪,真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