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题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这里是大雾的阴天。我在天未亮的时分而未眠。准确的说,是醒了。若是晴天,这样的时辰早该触见阳光的脸。篮球场上湿润一片,附身望下去居然有种躺下去的意愿,这样纯粹的干净,真的少见。接连一周的潮湿天气,让心情也找不到变得欢愉的依据。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借口,只是也找不到开心的理由。很久没再讲什么挖心挖肺的话,几个姑娘在该梦寐的时分都睁着眼,相互调侃着说些不痛不痒的语言,事实上,你知道的,我向来喜欢这样缺心眼的场面。我以为,我真的以为,这将是我这四年里最丰厚的一笔回忆巨资,如果,我还有力气回忆。给你发去第八声生日快乐。是吧,居然已经认识这么多年。年纪增长的体现便是彼此不再稚嫩的容颜。我们总讨厌时间过快地散落一地,可是有些了解和交好又总是需要它来给一个信任的脚本,是罢,毕竟好多年,不知心至少也不会生分。你是我年幼时不愿失去的人,也是我年轻时不再牵挂的人。你回我,玩笑地说,就知道我会记得。我没有开口反驳,只是笑你对我们而今的关系认识浅薄,我记得,也仅仅只是记得。这是几年前我对自己说好的,不管日后迁演成多么陌生的彼此,这声祝福我永远都会送到位,仅仅,只是在实现自己言说的还算不难实现的话而已。而不再亲密,是老久前就已然的事实。逛了满满几圈的小招聘会。你们问我,是什么感受。我憋了好久,说了一句,想太多。当下的世界太窄了,仿佛一点点颠簸都能让我患得患失地觉得彷徨跟失落。一直紧赶慢赶地让自己意识,不久之后就不再有资格过而今胜似襁褓的生活,我明明是知道的,可是每每觉得它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还是会怯懦地觉得不安着。你们总看好地觉得我似乎对什么都是不惧不畏地有把握,不过是硬撑起来的虚像罢了,不愿承认,对多少之后深深害怕着。总有一段时光会在某个当下让人异常怀念。到过的每个地方我都是记得的,哪怕只是路过,毕竟也是旅途里确切经过的景色。更何况,是生活过的某些角落。有些地方不会再去了,有些人也不会再见了,可是,那些几乎落入柴米油盐的细则会时常浮现于记忆的缺口。我不记得我是喜欢或是抱怨过那些不那么瑰丽的景色和事儿,可是,现在的我,想念它们了。好像都会有这样迫切变得强大的时候,在亲密的人不能扛起好多悲伤的那些时刻。巴不能把所有感受都揽过来自己一并担着扛着,可是,感同身受毕竟不是身受。把彼此的难过交换着或许都能好受许多,可是,技术尚不能发达至此,它们,转换不得。你素来都知道所有我想表达的,也罢,还好都还能在近旁照顾着,其它的,就算了算了。其实,我从来都知道,不是因为我知性地懂多少才获得你们信任的青睐,不过是适合倾听一些难堪和困惑罢了。也非我能解决任何才敢给建议几个,只因为我在故事外稍显理智罢了。不用害怕被我看透,我甚至,连自己都琢磨不透,去猜测,也从来不是我愿意做的事儿。那些晦涩我不会帮你们记得,时过境迁后就如苍狗海鸥,过了就过了。你老远从隔了好几个省的地方给我寄来几包零嘴。发短信骂你傻,却还是欣然地觉得安慰。我们不说煽情的言语,不做煽情的事,可是我知道,我们体内,有深爱彼此的因子。在不知道何时的某一天突然收到某份情意绵长的物件,多么让人感恩。你似是而非的语气总让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样的言语作为一种疑问的语气,你说,总是莫名地喃喃自语,是希望有人听,还是希望刚好有人听懂。我该用怎样合理的理据去回答你几乎锐利的问题。事实上,两者,都是奢望,也都是,虚妄。没由来地变得讨厌假日,得以空闲的时候总容易让人百无聊赖地想太多。我向来对好多事都是不敢的,就像身体几乎虚脱的某个阶段明明深知即便在教室也不能听得进什么却还是偏执地在课堂上撑着拗着。不过是索要一个心理安慰罢了,仿佛至少在现场呆着就能让人觉得不至于落后太多。现下也是,换个地方坐着,冠冕堂皇地说在上课远远比屯在宿舍想太多让人觉得心安许多。我只是不愿意这么闲着,低落的情绪会泛滥到把自己淹没。快乐与否总是我在掌握的,是自己活该了,日复一日地自我挑衅跟折磨。你说,好久前就看见我的不乐观,我打断着不愿再让你说。那不过是我骨子内的安静罢了,只是你们没有办法平静接受与你们印象里背道而驰的我。就像你们看不见,我不笑时安心的快乐。我知道,你不会再那么深切地爱着一个人了,像只开一季的花,人们永远都能记得它初绽时的娇艳。而后而后,再不会遇见,那么义无反顾的鲜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