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缘
我的一生注定与山有缘,不然的话,生在平原大坝却偏偏爱上一个跑大山的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回避,并由此演绎出许多感人的故事。
20年前,我也曾是县城西部平原上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眉清目秀,披肩长发,引得说媒者踏破门。其中一位品貌皆优又是吃“皇粮”的小伙子,却因为住在我并不向往的“上山喘粗气、下坡脚打颤”的大山告吹。那时的他虽家居县城,却是一个喊太阳过山的石匠。家境贫寒,我她却把绣球抛在了他的头上。你说,这叫不叫缘份?
“文革”初期,我出生在贫下中农家庭自然是叶红根正,他却是一个可教育好的子女,我们的相爱成了畸型组合,有的村民们指桑骂槐地说父亲不该把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在我们从村前院落走过,就有人冷眉白眼,在背后戳脊梁骨。
所有这些,我们都不屑一顾,而他母亲坚决反对儿子与我一个农村姑娘结合却成了至关紧要的障碍。于是,我们远离家舍,相聚在影剧院看电影,幽会在小吃店叙衷肠,父母的宽容为我们提供了较为宽松的环境。就这样,一对恋人携起手来,面对家庭和社会的双重压力,在通往婚姻殿堂的道路上,虽艰难却十分执着地迈进。
在我们热恋的第二年,他走进了百里竹海的邵新煤矿,从一名在地面上与石头打交道的男儿转换成了纵身井下几千米长廊的采煤大汉,把青春和热血燃烧成光和热奉献给经济建设。在这个条件转换的关键时刻,我来到矿山,守候在他身边,无微不至地关怀和照顾,给了他战斗的力量,使我在新的环境中尽快熟悉起来。
为让他集中精力工作,婚后的我不仅承担起照料小孩、洗衣做饭的家务事,还在矿山做小工的同时,披星戴月刨荒种菜,千方百计攒下钱来,为构筑挡风避雨的巢添砖加瓦。在潜移默化中,我把对大山的厌恶转化成力量源泉,坚强地打挑战大山,养成大山般的襟怀和坚毅。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夫妻俩与大山为伍,含辛茹苦走过了20年风雨历程,闯出了一条生活的坦途。苦虽是苦了一点,却倍加感受到夫妻恩爱与相濡以沫的甘甜。
就在我俩20年婚庆的时刻。一个偶然的因素,他又从百里竹海走进深山的一座炼铁厂,在高山峡谷中弹奏新的乐章。幸福的家庭生活被肢解,天各一方却心心相印,我们跨越两山间的星空相互祈祷平安,电话中的关怀,问候演变成相互交流、增加情感的最佳方式。
我也时常抽出时间来到僻静的山谷中伴夫君打发一段难捱的寂寞,让家庭的温馨又浸透心扉。靠着这唯一的精神支柱,他决计与战友们尽快完成这一历史使命,及早回到我的身边,一起共享生命的美丽时光,也不辜负我的忍辱负重,化高山为平地,含辛茹苦为家庭做出的巨大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