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双结局|虐

汉哀帝(定陶王 刘欣)x太子舍人(董贤)

第一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六月的海棠花已经尽数落去，枯花败叶悠悠扬扬的飞向茫茫远方，不知此却尚能归?

一男人站在海棠树前，看着旁正开得妖冶的新花“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他抚摸着只剩枝桠的海棠树，黯淡眼眶、默然自语。那男人身着一席素衫，站在灯火通明处，纤弱的他被灯红柳绿显得格外娇小凄楚。他唇红齿白，本是男子却生偏阴柔。

那男子身后的男人一席龙袍，异常沉默。那男人怒极反笑，却面对的是君王却没有一丝怯意。盈盈笑、低低喃：“人生若只如初见，阿和，你说多好。”君王面色冷峻，眼底毫无笑意，明是五月，却让人心寒。“当真?”男人闻声而笑，不语。君王走向那男人，千言万语只化无奈：“依卿所言。”

艳阳当空，君王却撑开那殷红的伞，伞上朵朵梅花，灼灼生姿。与那将要结果的西府海棠正形成对比。而那男人似雪，却胜雪。只是不是雪衬梅，而是梅衬雪。君王将伞举向男人头顶，苦笑：“罢，圣卿，是我负你......”男人举起手，却未去接伞，而是握住君王的手，竹骨般细长的两双手交叠，男人笑颜如花;“是我，负你才是。”

转身，孑然离去，毫无眷恋。

君王默然，望着那男人离去，心中思绪万千。他恍然想起男人的话“人生如只如初见”他念叨千万遍，不愿潸然流下，却被莫名的液体湿了眼眶。他忽然看向那棵只剩枝桠的西府海棠。往日它也曾风光靓丽，君王依稀记得他与那男人曾赏过它花开正茂的时候，那潇洒娇媚的花姿从未让他认为它也曾有这般光景。君王忽然想起了海棠的别名“断肠花”断肠花...哈哈哈哈...他那年竟从未想过...

他想起与那男人初见那年，海棠花在头顶开得正好。

那年四月初，海棠花初开，满树摇曳的西府海棠当真不负“花贵妃”的美名。而在刘欣的眼中却煞是悲凉。四月多雨，那脆弱的花朵怎承受得住狂风暴雨，最后还是会有一番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感秋伤悲。

公元前九年，汉成帝刘骜(四声a o)病，这江山终要有人继承。赵氏姐妹善妒，汉成帝直至中年无子。而本家祖母汉元帝嫔妃傅昭仪背后的手段他也深知，不过是掷重金结好赵氏姐妹、通过曲侯王根讨好当时皇太后王政君罢了，这种女人心思刘欣不屑一顾。不过赵氏姐妹倒也愚笨，王政君是看在王根的情分上买个傅昭仪一个面子，而赵氏姐妹不过是吹吹枕旁风，通过扶持刘欣强化自己的权威。只顾后宫二人得宠却不懂只有前朝稳固后宫才安定的道理，目光短浅。

南风吹，海棠落，石板路上，相称青衫。正逢四月雨，殷红纸伞，凌凌青衫。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雨越下雨大了，刘欣无奈地在长亭内停了下来，不知是谁说的，听雨时心情会变好。雨下得不大，只是有少许的唯美凄凉。这种感觉真的很好，雨淅淅沥沥的从瓦檐上落下，一转身，没入土壤，这就是一辈子。如果人生就这样平淡就好了，刘欣少有的这样想着。

他所立长亭后传来脚步声，一男子快步走进长亭内。那男人身着白衫，上面渲染墨色梅花，虽然衣品(品阶的意思)不高，但衬得那人犹如泼墨画中的谪仙。他手中拿着一把纸伞，红伞白梅，耀耀生辉。刘欣自幼喜梅，而那男人，褪去官服，梅衣梅伞自是引人注目。那男人似是察觉到刘欣了，匆忙向刘欣走了过来，端庄行了个礼：“臣太子舍人董贤，给太子请安。”“起罢。”刘心淡然。太子，呵!刘欣心中讽刺，这太子，他可真真是受不起。二人均不语，相对而立。

终是董贤的耐心被磨光了，忍不住与刘欣搭话。“太子也在等雨停罢。”刘欣语：“汝既有伞，为何不归?”董贤柳眉樱唇舒展了开，笑颜如花：“太子无伞?”刘欣同笑：“正是如此。”

长安城，未央宫，二人虽不为同语，却情投意合，如俞伯牙遇钟子期，知音难寻。

(虚拟)《汉哀帝传》中曾有一段话描述太子舍人董贤与汉哀帝初遇，为后人流传佳话。“长安宫，雨时，青璃长亭内，汉哀帝刘欣与太子舍人董贤遇，笑争伞。”

“臣送太子归?”刘欣本柔和的面容霎时冷了下来，心言他若聪慧一些，便自会懂身为太子舍人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董贤见刘欣不语，心中便了然自己犯了大忌，随之膝礼“臣冒犯，望太子治罪。”刘欣见他如此，虽仍有些恼，但也无心怪他，摇摇头，便让他起罢。雨越下越大，寒风一阵，吹下几朵海棠花，花瓣肆意飞舞，一去不归。董贤身本单薄，此时自然冷得发颤。刘欣见，心言这动作如某种动物,不禁心里一紧，无意识的就把自己的外衣披到了董贤身上。等刘欣回神的时候，外衣已经在董贤身上了，董贤本就娇小，宽大的外衣把董贤包裹在里面。刘欣失笑，罢了罢了，越矩一次又如何呢?而董贤便不同了，董贤大惊，连忙跪了下去，眼神犹如一只受了惊的鹿。刘欣笑意更甚了，未语，一双眼盈盈望着他。董贤缓缓抬起头来，见刘欣无声，怔。

(虚拟)《汉哀帝传》中略写这段，此后再无描写太子舍人董贤与汉哀帝初遇之语。

“长安宫，雨时，青璃长亭内，太子披衣太子舍人，董圣卿惊，二人情始原此。”

除这一语后，还余一段话。

“情不知何起，一往情深。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只叹，人生若只如初见。”

文|魏明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