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与白玫瑰
关于爱情和婚姻,最经典的莫过于张爱玲的红玫瑰白玫瑰理论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朵红玫瑰和一朵白玫瑰,当红玫瑰在身边时,久而久之,就演变成一抹恶心的蚊子血,不在身边时,就演变成胸口的一颗朱砂痣;当白玫瑰在身边时,久而久之就变成一粒惹人厌的饭黏子,不在身边时,就演变成永远让人怀念的白月光。有人说:总有两个人,一个相忘于江湖,一个相濡以沫于身边;也有人说: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我说:一个存留于梦想,一个安放于身边;一个风花雪月,一个柴米油盐。
爱情是单纯的。它跨越国界,种族,肤色,语言,年龄,层次,身份,信仰,甚至性别等等,不经意地就产生了,它的不确定性与未知性很难为人们所研究透彻,如罗密欧与朱丽叶,加西莫多与艾丝美拉达,弗朗西斯卡与罗伯特,王子与灰姑娘,穆念慈与杨康,梁山伯与祝英台,往往越是惊世骇俗与离经叛道,越能被人们所称颂与怀想。爱情,就如木婉清脸上那层薄薄的面纱,面纱下的面容若隐若现,清秀而诱惑,美丽而神秘,让多少男人为之神往或倾倒,然而,一旦揭开这层面纱,随之而来的就是必须面对的婚姻,几十年如一日地面对一张曾经令人充满幻想的脸,当这张脸再也不是遮遮掩掩,羞羞答答时,那种挑逗与战胜的快感也就随之消失了。
婚姻是复杂的。它除了包含爱情,还有家族,责任,担当,孩子,未来,义务等等。当婚姻已成既定事实,则孩子的牵挂,道德的羁绊,现实的束缚便将爱情捆绑起来。如果说爱情如一只轻盈的,随时可以展翅高飞,放声歌唱的鸟儿,那么婚姻就如拴在鸟儿脚上的那根绳索,鸟儿想要再无所顾忌的飞来飞去时,绳索却给了它最大的局限。
然而钱钟书先生说的再在理不过,处处皆围城。当处于爱情中的人们甜蜜到如胶似漆的时候,就多么期盼以婚姻这种形式来将这幸福永远定格,而一旦走入婚姻时,又多么怀念热恋时的激情与冲动,恨不能再回到单身时代。张学良对于凤至,也曾经倾慕至极的,但赵四小姐硬是将这个男人的心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然而正当张学良与赵四半个世纪的爱情已经成为一段佳话和传奇时,张学良说出的却是:“那还不是没办法嘛,被关在一起。”
让这段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顿时跌入红尘,走下神坛。卓文君夜奔,与司马相如当垆卖酒,这该是如何疯狂到无法抑制的爱情啊,然而,司马相如的心猿意马却令文君伤心不已,一首才情与悲情满溢的数字诗,才打消了司马相如纳妾的念头。
沙特与波伏娃,这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从来不曾以婚姻将他们的爱情固定下来,两人亦师亦友亦情人,同居时也是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始终保持着距离与激情,然而,中途二人都曾经各找情人,二人所经历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有几人能承受的起?爱情这件奢侈品,经不起时光的打磨,也经不起距离的阻隔,更经不起柴米油盐的消耗。而婚姻,本想将爱情小心翼翼的保护起来时,却又不小心将它摔碎了。
说到这里,似乎挺令人沮丧的,为什么我们不能同时保留爱情的甜蜜激情与婚姻的幸福稳定呢。这,似乎就是人性的弱点,但同时也是人性的必然,社会进步的必须。当红玫瑰不再是朱砂痣时,我们正好可以将注意力转移到孩子,家庭,事业上来;当白玫瑰成为饭黏子时,我们正好可以无所顾忌,毫无保留地将自己交给对方。我连最不可示人的一面都暴露给你了,还有什么不可信任的呢?成功的婚姻,肯定是幸福而稳定的婚姻,但绝不是永远充满激情的爱情在起主要作用,而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义无反顾的责任与自我约束的道德在制衡着婚姻。爱情与婚姻的距离,并不遥远,只是一张纸,一座桥,一堵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