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适合擦肩而过

“神父”说：“你愿意嫁给他为妻，一生不离不弃，相依到老吗？”

“我愿意。”

我在操场上偷偷地、神圣地与他私定了终生。

【1】

记得那天是5-21，“我爱你”的日子。学校里疯狂地掀起了告白风潮，漂亮的女生都会收到各种爱慕，就连最丑的女生，也拿着校门口志愿者发放的一朵鲜艳玫瑰。

他约我出来，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们漫无目的地来到了电影院，看了正在热映的《我的播音系女友》。

“柠檬西柚，晚上喝奶茶不好。”

……

我捧着柠檬西柚，眼前是男主对女主的告白，流入嘴里的青涩显得格外甜蜜。

【2】

如果这是上天的安排，我恨它为什么安排在这个时候。

“坐在这里不要乱走，我会回来的。”

如果我坚信他不会离开我，这句话是不是多此一举呢？我奔出去找他，夜色笼罩了一切，我只能看见远处小超市朦胧的亮光。他会不会离开我，答案是坚定的。我知道他不会离开我，可是其他万物会不会剥夺他留在我身边的权利？寻不到他，我只能回去坐着，目光偶尔与酒店老板娘对上，感觉脸火辣辣的。

【3】

他说：“我曾经幻想的大学，骑着一辆自行车，载着心爱的女孩。金黄的落叶会拂过女孩飘逸的长发……”我突然想到，我没有飘逸的长发，我是不是他心爱的女孩？

我总会偷偷躲起来看他走远的背影，就像暗恋邻家大哥哥一般，只能躲在围墙后面，小心翼翼地看着。可惜我不是邻家妹妹。寝室里有个人，总把镜子挂在桌子前，“人丑就要多照照镜子，就有努力的动力了。”如果给我时光机，我想回到十五年前，让自己学会琴棋书画，然后留一头飘逸的长发。

【4】

“我不能给你承诺，因为我无法预知未来，对不起。”

我会流泪，在这个时候。我不知道在他的未来，有没有我的存在，或许他的蓝图里，从来没有我。郑微曾说：“我是陈孝正的一厘米误差，哪怕不足以使他的大楼坍塌，他也要纠正过来。因为他的人生是精确无比的。”

还记得郑微和陈孝正分手的时候，陈孝正要出国深造。

“你为什么认为和我在一起就会贫贱？你为什么问都不问我，就做出决定？万一我愿意和你一起贫贱呢？”

“我不愿意！”眼前清晰可见陈孝正被痛苦扭曲的脸，“我不能让我心爱的女孩忍受贫贱……”

“你哭什么？该哭的人是我。”郑微走了，湿着头发。大家都知道，这是诀别，这是错过，哪怕陈孝正后来有多后悔，失去的终将失去，这就是青春。你爱上了，你又不爱了；你会不会痛苦，她会不会难过，十几年后再遇见，也是一笑而过。即使那时候你过得再好，对她来说，也是过路人，擦肩而过罢了。

【5】

法律是不近人情的，它规定22周岁才能登记结婚，可是我现在想结婚了怎么办。

他给我一张“结婚证”，让我在上面签个名，并让我保管。“你为什么不直接娶我？”我仔细将“结婚证”收藏。

“给你个草戒指好不好？”

“咦——这样就想打发我。好吧！”

“其实我心里，早就娶了你。”

……

这是他的承诺，对不对。

【6】

删除键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了半个小时，我按了“取消”。

每当看着他的脸，我就想去亲吻他的唇，感受胡茬的快感。我别过头不去看他，聆听沉重的呼吸，混着湿湿的空气。我仰起头平行天空，也止不住滚落的泪珠，咸咸的。

“我们不分开好不好？”他在后面轻轻拥着我。

沉默。

“娶你，好不好？”

我看着手指上的草戒指，还有着他手心的温度。

“好。”

A同学说：“你们是相交线，有交集啦！”

B同学说：“你们是圆，没有结束。”

C同学说：“哎呀，是抛物线了啦。”

……

我说：“我们是两条相距很近的平行线，相伴到无止境。”

老天爷说：“你们不适合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