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中的念深与鹿（1）

四月，清明刚过，没带走的雨，留在我这。

我仍然一如既往的慵懒。举杯，我自言语：“雨兄，请。”其实我是敬这屋檐的，他为我遮风挡雨的，着实不易。

懒散的躺在席上，茶几上的鱼缸绿的极有生机，如我这园中的青苔一个颜色，哈。前些日子，白龙来我这了，她说她还放不下，所以要杀知秋。

比白龙来还要往前些的日子，人世的王邀我狩猎，猎物是玄虎和蛟，我不要虎皮，所以拒了他。

比往前还要更早些日子，那时才刚入冬，不过天还真是很冷的，酒将不能驱走冬日而温热我，所以我披了貂袄到凌绝山去看人世的武林大会。我坐在轿中去翘首看漫天的雪，轿子挺颠簸的，应该仆人被他冻坏了。

雪飘飘洒洒，从天际绽放于大地凋零。地上的鲜血染红了那一片，血红得像石榴花。

从我这里看不清流血的是谁，只知道是被撂倒的那个，边上站着的是个秃头，身上带着斑斑血迹，好在被火红袈裟盖住煞气，不失庄严，他正在祷告着什么？我听不懂。有人说：“大师真是慈悲……”我听得见。

初遇吉铃便是在这。我伸手探出檐外，折了枝白杏，花已见败，只剩残朵三两。

吉铃站在另座山望着这里，我在这端，望吉铃，她穿着白色锦缎，有鹿的图案。身旁跪着一只雪白的灵鹿，我识的那鹿，是鹿王吉落的坐骑长安之子——昭雪。我甚是喜爱那鹿和那张皮毛，但数求未果，吉落称是与长女儿的嫁妆，我甚少遇着心爱的东西，但也不好去抢人家的嫁妆，何况与其订婚的是天界主神九子碧石落。

我没见过吉落的长女，不过到是和吉落的小女儿童言熟得很。我是以鹿来猜那女子是吉铃的。

正神思云游，突兀的一声推门声唤醒了我。我的小院很不大，是极小的，身在这避雨不避风的三寸小瓦房，能看到东头的篱笆门西头的磨盘和驴圈以及后头的小菜园子。白龙推门进来，她浑身湿漉漉的，长发也披散着，被雨浸湿。她是南龙族的公主，龙族避水，我是知道的。

我连忙起身到四处翻腾出一条算是毛巾的东西与她擦拭。擦拭间我看到她的剑鞘还别在腰间，剑已不知所踪。我道：“这样也好。”

酒坛空了，我冒雨到杏花树下有挖了坛，弄得满手和衣服的泥垢。白龙已换上我的衣物，我的衣服宽松而破旧，所幸白龙的颜生的极好，衣物上的破旧到不怎么显眼了。她看我刨酒的动作，面容黯然憔悴，我不由怜惜。

刚刚白龙与我说，她还是没能杀的了那人，她下不去手。我甚少有何欲求，更不懂他们的风月，安慰不了她。

桌上摆着酒杯，说是我陪她饮，其实是她独酌罢了。罢了罢了，我想不该拦她。

阴雨天的天黑的及早，我点燃灯，风不时从四面的某个洞吹来，吹得火苗摇曳起来。白龙饮了最后一杯，醉了，伏在案上睡去。

雨何时停的我懒得在意，总归是停了。我来到院中，院中弥漫草和泥土的香，如此芬芳。白龙为情所伤，又为情所醉，情为何物，不过虚无，十界众生这到底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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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者：被害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