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my sunshine(下篇)
许多年后,当那个怀抱不再给你温暖,渐行渐远的心,该何去何从?
——题记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看着手里那张飞往美国的机票,泪水却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也许是压抑了太久,但也许,是怕自己踏上征程后依旧一无所有。
而无论如何却不曾想到,原来我和他,会是这样的结局。
没有了他的拥抱,却收获了他满面泪水,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他的sunshine本就不该是我!他是一阵风,从我生命中飘走,再来的,终究不是他了。
决定用最后残留的坚韧与勇气去找苏夏,那已是两年之后寒冷的冬天了,因为我怕熬不过这四年的春夏秋冬,其实这两年来,我给苏夏发过很多邮件,也去他学校的论坛上发表了很多帖子,可除却收到他校友的几句调侃之外,没有他的一丁点消息。
忐忑与不安与日俱增,思念愈甚,那年寒假,我手里拿着机票站在风雪中泪流满面。
我以为,当我再见到他时,他还是那个会揉揉我的长发拥我入怀的温暖少年;我以为,当我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无措的低下头懊悔他当初的不告而别;我以为,他留给我那支黑色钢笔是想告诉我,我是他唯一的sunshine,那么我的等待就有了意义。
可是,当我怀着激动的、不可抑制的心出现在那个我日思夜想的少年身边时,看到的竟是那么一幅刺痛的画面,女孩依偎在他身旁,两人十指相扣,就那样对着天空炫耀他们的爱情,那一刻,就连泪水都在嘲笑我的鲁莽,嘲笑我的不顾一切。
黑色钢笔的笔尖深深的刺进了我的手指,墨水和血水混合的味道使我头晕目眩,我特别想冲着天空呐喊,更想对着背对着我的两个身影呐喊,我所有的坚持、所有的不顾一切、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在这一瞬间破灭。
刺骨的冷风侵袭着我单薄的身体,但却只有我的心、在瑟瑟发抖。
我不知在风中站了多久,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只有温热的泪水是我感受到的唯一温度,我想当时我的样子一定很吓人,紧握的拳头还流着孜孜黑红血迹,长发被风吹的乱糟糟,有的还被泪水粘在脸上,就这样紧紧的睛着眼前表情不一的两个人。
在那个时候,我竟然还不忘细细打量苏夏身边的女孩子,精致的脸庞像瓷娃娃般白皙透亮,疑惑的大眼睛正不明所以的盯着我,手臂不自觉挽上了苏夏的胳膊,我看到苏夏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但却并没有拒绝。
心,像被人狠狠的刺伤,纵使已经伤痕累累,但疼痛却真实的存在。
苏夏就那样怔怔的看着我,竟然留下了眼泪,是的,他竟然流泪了!可此时此刻,他的泪水在我看来却是更大的讽刺,我像一个傻子一样站在他们身后看他们秀恩爱,现在又像个疯子一样出现在他 们面前迎接他们的嘲笑。
我从来没有这样懊恼过自己,从来没有!
可能是我和苏夏两人同时泪流满面对视的时间太长,那个女孩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而过了好久,我模糊间听见苏夏似喃喃自语般的回答道:“My sunshine.”这样轻短的一句话被风吹散快速消失,快到我还来不及捕捉。
黑色钢笔还被我紧紧攥在手里,抚摸着上面那行娟秀的、早已刻在我心上的小字,就连再哭,都没有了勇气。
苏夏一直看着我,一直流着泪,可却一直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逃离那个残破不堪的现场的,我只知道,我用尽全身力气思念了两年的人已经离我而去,而我,连思念的资格都没有了!
冷风还在疯狂的肆虐,像个愤怒的狮子,我多想它能一口把我吞噬掉,啃的连骨头都别剩!那些陪伴我走过两年的记忆,那些个温暖的瞬间,一遍遍在我眼前掠过,可是,却再也不能给我温暖。
错了吗?也许有错,但也只是我一个人的错,怪我自己太坚持,太死心塌地,也太、不现实!
她为什么去找我?为什么告诉我那些?我最终也找到了答案,说到底,她比我要聪明的多,就这样轻易的让我萌生了离开的念头。
她说苏夏刚到那里时,一心忙于学业,就连吃饭也并不上心,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苏夏是想让忙碌和疲惫代替那颗疼痛的心,她喜欢苏夏,从他刚到那所学校时,默默的守护终于换来了他的承诺,可她知道,他的心里始终住着一个女孩子,在他的内心深处。
她说她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也知道了我和苏夏所有的故事,更知道苏夏到现在也还爱着我,但一切已经回不去了,苏夏是个重感情的人,在他最疲惫、最悲痛的日子里,是她陪在他身边,是她的付出换回了他的感动,给了她一辈子的承诺。
爱,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可时间,却是这世间最残忍的东西,哪怕爱还在,也早已变了质,掺杂了太多的世俗,原来一直不愿认清现状,不愿接触现实的是我自己。
痴傻的等待只是禁锢了我自己,我的出现,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再次出现在机场,不过两天的时间,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我从没有如此真实的感受到自己的蜕变成长,像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一瞬间蜕变成看破感情的大人,只是现实将我摔的好惨、好疼。
我大口的呼吸,逼迫自己与天空对视,原来阳光依旧温暖,原来一切都没有变!
临走的时候,苏夏到机场送的我,他自己。我们之间剩下的也许只有沉默了,他还是习惯牵着我手,习惯揉揉我的长发,在做这些的时候,他的眼圈一直红红的,而我,却出奇的平静,沉默的望着这个已渐渐忘却的面孔,轻轻的说了声“再见”。
他拉住了我,轻轻的上前抱住我,我靠在他的怀里,伸出手臂环抱住他的身体,还是淡淡的皂香味,充斥在我的鼻间,这是最后一次了,静静的拥抱。
坐上飞机,我终于默默的掉下了眼泪,告别了苏夏,告别了我的初恋,也告别了那青葱岁月,所幸,我所拥有的,都是与他的美好,这一次,换我说:“再见,My sunshine。”
“余默,My sunshine,原谅我当初的不告而别,我怕我不忍心,怕自己下不定决心,我以为我可以回去找你,但现实将我们冲击的尸骨无存,你是我永远的sunshine,也是唯一!”
“你还是我所熟悉的样子,我永远无法忘怀的样子,我也还是那个一如当初爱你的苏夏,可是余默,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可我们、却不再是我们了!我们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走过了,却回不了头。”
“我会好好爱她,就像爱你一样,你也会有爱你的人,比我更爱。”
“再见,My sunshine!”
打开这封信,是在回到家的第一个夜晚,月光照到信封上,画出一道美丽的光线,也许,我懂得了等待的意义,至少,这算是最好的结局。
那个因付出而得到回报的女孩子,是应该幸福的,而我,也未必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