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住的梦

十多年前一次脑外伤恢复后，虽然做梦，但是醒后，梦里的人，梦里的事都已经完全忘记，无论好梦还是恶梦。本来一个梦，忘记了就忘记了，可是我总觉得有些遗憾。很有意思的一个梦，当时想着要让这个梦成为我诗里的主题。可是一觉醒来梦境无影无踪，一个情节，一个场景都想不起来，可惜我的一首传世史诗就此夭折，心疼了好几天。郁闷了一个月。

谁在我的梦里花开花落？谁在我的梦里风生水起？我在谁的梦里洋洋得意，我在谁的梦里失魂落魄？一切都不曾记起，一切都已经遗失。到哪里可以刊登一个寻梦启事，找回我那丰富多彩花开花落，姹紫嫣红的美梦，找回那些肝肠寸断涕泪连连，死去活来欲哭无泪的恶梦。找回那些流连忘返，辗转反侧、卿卿我我、花前月下的春梦。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发生，梦已丢失，找不回来了。幸运的是我睡着后在鸡鸣三遍时我如期醒来，醒来后，我能想起稻香深处蛙声如鼓。能够想起被我涂抹了鲜红色彩的枫叶藏在西厢记的最后一页。能够想起回家的小路，能够想起童年的快乐，想起青年的狂傲与无畏。能够想起中年的世故，想起如今的幸福。可就是想不起熟睡时曾经的那一个梦。

梦醒来，情景不在。睡下是秋醒来是春。同样的多姿多彩，同样的美景如画。不同的是春花秋月春心浮动。我的梦，我遗失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