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女子
秋意正浓,而红叶却还尚早,只有门前那株茶色的杲树满身遍红,飘飘荡荡的跌落在濡湿的泥土里,十年前的那棵葳蕤的万年青还劲头十足的往上蹿,蛋青色的云朵里漏了点儿月牙儿的琥珀光晕,撒在正厢房顶,活像被风吹开了尘封多年的白骨骇人,怪诞的是此刻居然是蝉声如雨,聒噪的打在听觉的音波里,我睁大瞳孔,警醒的盯着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茶色月光,任凭浸染棕色的头发和黄褐色的脸庞,生怕风儿叨扰了窗帘。
夏日余温还未散尽,就像女人那道美丽的唇线,遮掩住了岁月遗留下的黯淡,萧瑟秋风终究还是在昼夜里一览无余的沐浴了我的体温,三更天的夜色固然是怡然舒爽,但鸡鸣早已拉开了琥珀光晕泛在窗户上的曙光。
狂傲的暴风呼呼作响,像是要纵情的揭开房顶,暴跳如雷的要掀垮整幢房舍和亭台,也像长途火车在黑暗里的长鸣,唯一不同的是有人声鼎沸的掺杂,翻起河里一层又一层的绿浪,腾起又跌落,月牙儿逐渐藏匿在了鸭绒般的乌黑的云层里,被翻腾的巨浪和摔落下来的破浪惊坏了神思,便依旧井然有序的躲藏,这股黑色显然没有被刚刚逃走的光晕撕破,我依然在广袤的风叫声里尽情沐浴。
所谓的 “命运”,我该如何去注解?清显和聪子就这么被东窗事发,我想他们原是不想屈服命运,可终究还是妥协在了父母,国家这两把枷锁之下,就像被偷了身体里的一个器官活生生的剥离,可在人群眼中无疑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那么三岛由纪夫在刨腹自杀,看着大肠和鲜血汩汩的流淌出肚皮上的那道伤口的时候,他又是不是追求了自己变态的性和极致的残忍的美学观呢?我想既然是他毕生所追求的那么就一定不是痛苦的,就像白开水那样没有颜色没有味道而实际上应该是充足和幸福。
大婚将至了,但愿你的倔强可以一直伴你到白发苍苍,你的任性也可以像六月的狂风骤雨那样说来便来,说离开便离开,悲伤多过喜悦,总之我喜欢濡湿的脸颊和晶莹的泪珠还有白皙的脖颈,还有高高隆起的锁骨。
投在墙上的树影光圈,我满以为是湖光泛泛,原来才清楚风声退隐,那轮高挂的罗盘在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