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阳行散记

(一)去哪里

我总觉得，去一个地方也是因为你与那个地方有缘。老话不是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修得”二字讲究的就是一个“缘法”。与人可以修缘，那与地方呢，与山水呢，我觉得，也得修缘。

去酉阳，也是机缘所使然。

今年清明好不容易放三天假，天公却不作美，一早起来，拉开窗帘，却见朝云四合，风起树摇，盯睛一看，天地间俨然还有数不清的针线往来穿梭。这天气，这鬼天气，真见鬼!还冷!本来打算要出外游玩的，现在计划看来是赶不上这天气的变化了。

我躺回床上，准备用睡懒觉来应付这令人恼火的天气。我爱人却早早起床，准备停当行李，只不催我，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手机。我睡了会儿，觉得有点饿，就起床做早饭。吃完饭，我又开始在卧室里磨磨蹭蹭，最后又躺到床上开始看手机。我的行为让爱人忍无可忍，他只得远远地道：“不是说好要出去游玩的吗?”我回答道：“这天气怎么出去?”然后，爱人就不再作声。我看了会手机，觉得挺无聊，就只好跑到客厅对爱人道：“去，只是去哪儿呢?”于是，我们又开始百度“怀化周边旅游”，查了好几个，不是太贵，就是去过的。我突然想起，我们单位有个同事曾经提起过酉阳桃花源，就对爱人道：“去酉阳吧。”爱人看了下时间，十一点半了。我就又犹豫起来。爱人道：“不就四个小时的车程吗，走吧。”

真的说走就走!我们下楼来，把行李塞到车里。爱人开始开车，我呢，很困也不敢睡觉。因为我也是有驾照的人，一坐上副驾驶位，就有一种角色的使命感，多一个人注意路面情况，总比一个人好吧，更何况是长途驾驶。雨丝毫不会因为我们的勇敢出游而有所让步，一路上，雨是越下越大，一度迷糊了视线，轮子下也一度飞旋出刺耳的溅水声。我心惴惴。可爱人却镇定自若。他的眼神里满是出游的快乐。车子出城两个小时后，我终于忍不住眯起来。待我眯过大约二十分钟，爱人轻声说道：“我好像开错道了。”我一个激灵，道：“怎么回事?”原来，向来方向感很强的他，因为一个分心，竟然把车开往吉首方向去了。我们决定在吉首南下高速，然后再上高速，重往凤凰铜仁方向开。后来，当我们开到秀山时，才发现，我们开始走的路线并没有错，只是殊途同归而已。爱人当即决定说，回来时我们仍走刚才走错的那条路，因为那样就可以通过矮寨大桥，欣赏那里的风景。

大雨下过后，暗沉的天终于稍亮了些。我忽然注意到，高速路上的车还很多。原来，大家并没有因为这天气的原因而驻足不前。下午四点多，我们顺利到达重庆酉阳。

天老爷终于开始发慈悲，让疲累的雨神歇息去了。我们也很疲惫，精神却因新到一个地方而倍增兴奋，不住催着我们去看去听去体验。我们开车在县城兜了几圈，终于发现桃花源半程票入口处。爱人看了看游览示意图与游客须知，道：“我们现在去游酉州古城，明天清早去桃花源全程游入口处购票游太古洞和桃花源。今晚上若有时间，还可以看看酉阳县城夜景。”我对他的提议表示赞同。

(二)酉州古城

酉州古城其实是一条与陶渊明有关的长街。

它是不是原始的古城，这与我本次游览没有多大关系。游览与考古，区别应该是蛮大的。不过，从建筑格局上来看，应该是后人仿古新造的，这不用具备考古学知识也看得出来。它古是因为建筑材料做旧，它古是因为房子清一色的做旧。路面也是用石板铺就，目的也在于做旧。而那些客栈饭馆酒店清吧的招子也格外做旧，就连房檐下的花圃里盛开着的鲜花也有做旧的成分。因为，盛放花儿们的花框是木头做的，它所依傍的墙檐也无不都是木板墙灰瓦檐。

我们从古城南门进入，沿着起点坡度的斜石板路向北漫行。这条古街的房子，大多三层高，最多也就四层。它们非纯粹供人们观光欣赏，它们中大多数都用来开客栈和饭馆小吃;也有很多门脸房关闭着，看来应该是生意不济。凡是客栈，大多与陶潜有关，从它们的店名与店门两边的对联就可以看出。有一座名叫“上林客栈”的，它门上贴着一副对联，上联是“闲居山林林隐楼”，下联是“独揽半山山望城”。这“闲居”“山林”“隐”最合五柳先生的品性，颇有“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雅意。有一座“东篱苑客栈”，就以陶渊明的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作为上下联贴在两边门柱上。有一座客栈名字干脆就叫“归园田居”，对联也就是《归园田居》中的两句“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

走至“半城精品酒店”前面，我被半墙风车给吸引住。城垛子上空钉上几排几竖的钢条，成四方格子样，然后，在四方格的四个角上各钉一只纸风车，如是这般，硬是钉满半堵钢格墙。各种颜色的都有，红色、蓝色，绿色、黄色、赭色、橙色等，其中以蓝色最多，还有几色杂合在一只风车上。风一吹，总有风筝在转动。风小点，转的风筝少些;风大点，转的风筝多些;风再大点，且顺风时，所有的风筝便都转动起来。全部风筝转动起来，那态势是很动人的。看那转动的样子，很能让人想起青春年少时的往事;听那转动的声音，很能让人想起诗意和远方。陶翁有过远方，他的远方在官场，他却辞官不做;他的远方在五斗米，他却“不为五斗米折腰”。想来，那些都不是他所需要的“远方”。他的远方在田园，在虚室，在庭院，在东篱，在南山，在酒里，在他的心里。他的远方伴随着他的诗意。他寻到了远方后，总算是为他的诗意安了家。有了家的诗意更成其为诗意。他门前的柳树记住了他的诗意，他“环堵萧然”的陋室记住了他的诗意，他那不及荒草茂盛的豆苗记住了他的诗意，他头上戴着的斗笠记住了他的诗意，他的东篱南山清酒浊酒记住了他的诗意。他本来就是属于诗的，他的人生就是诗意人生。他把他的诗意人生演绎成了隐者的故事。这故事流传千年，成了人们心目中所追寻的心灵故乡。诗把根扎在了田园，把枝叶伸向了悠远的时空，惊艳了精神世界，温柔了穷者达者的梦魂。

住在酉阳古城的人们是懂陶渊明的，至少有人告诉过他们要去理解他、懂他。那些仿古楼房的四周都或多或少地营造了些田园的氛围。每家的屋檐下都有木制的花盆，四方长形，挨墙，不宽，不占用公共面积。花盆里有土，养着兰花、水仙、杜鹃、大理菊、月季等花草。但也有个别人家门前有较宽的地方，主人特别用心地修了个露天亭台。之所以称为台，那是因为它并没有直接建立在地上，而是别出心裁地在木板与地面之间立了柱子，使木板与必须上几级台阶才能到达的堂屋平齐。平齐但却并没有对着堂屋，而是在堂屋一侧。木板铺就的台子边上围了木槛，里面摆了各式木制花盆，裁种了桃、梅、兰、竹、菊、松等卉木，还有根雕和陶艺，甚至还有一个袖珍池塘。房子的主人一定是个有闲情雅趣的人，他比一般人更懂陶渊明。他也许就向往过陶渊明那样的生活，所以才会在嘈杂的都市一隅开辟出一点空间，让它属于山水田园。这浓缩的山水田园，愉悦了他自己，愉悦了游人，也一定愉悦了陶渊明。除了这檐下的田园，房子与房子偶尔相隔的小块空地上也不失时机地种上各类花草，煞是惹人喜爱。而人们在没有建造房子的石板路的长形边缘处，建了风光带，栽种了大量桃树，安放了造型不一的艺雕。桃花有各类品种，是按照开花时间来选择品种的。有的花开着时，有些花还沉默着，观望着，不舍得开放;有的花凋谢时，有些花才羞答答地开放一朵两朵;有些树长出了浓浓绿荫，有些树才大胆地顶着被人惊叹的萌宠，傲然开放，把所有的美丽凝结成花朵，然后，吸引来所有的目光，惊艳这个春末夏初的芳香季节。

在我看来，酉阳古街是用诗与花为我们诉说它自己的故事。它既古老又现代，适合各个年龄阶段的人们流连驻足。我打那里走出，只带走一些陶翁的诗意。

(三)太古洞

我是这么想的，酉州古城特色在“古”，那么，太古洞的特色就在于“太古”。

神奇的太古洞呵，我该用怎样的语言文字来形容你呢?我，一度停笔，一度凝思，一如我，走进洞里那一刹那的呆愣。

初入洞时，我对那段窄窄的假洞很是失望，很是不屑。这算什么洞啊，明明是人造的啊。我跟随着人群，向前走着，只觉得压抑。走过一里半左右，忽然出现一些路标，还有保安。按照指示，我们开始沿着阶梯往下走。坡度有点陡，阶梯上还有水。两边虽然有灯，却仍旧很暗。我倍感压抑。我爱人拉着我的手，要我小心走。我满心委屈，想朝他发火，竟然来这样的地方旅游!

前面的人群中开始有人惊呼，哇，真美!我不由朝前面望去，只见怪石嶙峋，倒挂两壁，顶上倒插着千万支箭矢。我不禁毛骨悚然，一时呆住。然后，不住地问爱人，这是真洞吗?这是真洞吗?这真的是天然地洞?爱人道，这是真的。周围也有人回答我，当然是真的，看，那些都是石钟乳。突然间，我对这真的地洞产生了莫大的敬畏。我对自己说，这不是人造的，你要好好看。当我摒除压抑害怕之心，认真去看之后，才明白什么是“目不暇接”。一景刚过，一景又至，直让我惊呼不已。

惊呼的不只是我，周围的游人们都在大呼小叫，而孩子们则在尖叫。他们的声音回荡在洞里。我生怕因叫得太大，而发生共振，导致塌陷。但是，我不敢说出来，怕别人笑我缺少常识。洞里的岩石怪古怪样，但还好，没有一样长得像妖怪。有像大钟的，有像乌龟的，有像房子的，有像刀剑的，有像座椅的，有像斗笠的，有像盔甲的，有像磨盘的，各种各样，任你想象。里面有山，有溪流，有悬瀑，有深沟。路有直，有弯，有宽，有窄，有上坡，有下坡。有夹石之路，在沿水之路，在探崖之路。山、石、水、壁、顶，在各色灯光恰到好处的辉衬下，显得神秘莫测，蔚为壮观。那水有从下面涌上来的，有从壁间流出来的，有从顶上飞下来的，汇在一起，竟成了小溪。原来，洞里也是有河的。洞壁为全石，石面上纹路清晰，一层一层，像水纹，像树的年轮。按常识，那可是大自然轰轰烈烈造地留下的痕迹啊!多少年?多少万年?多少亿年?这洞实在“太古”，到底有多古呢?简直不可思议。大自然，你的无限伟力，使我缺乏想象力了啊!

更让我的想象力无以施展的是，洞里竟然还有可以做音乐厅做体育馆的地方。那简直就是音乐厅，简直就是体育馆!那么空旷，那么高阔，那么完整。我仰头四顾，盯睛每一处，赞美之词不断从脑里涌出，然而却没有一个能为它做出最好的评价。看完后，只默默惊叹，原来大自然竟然隐藏了个这么好的地方，用来呈现自己伟大的艺术创造力啊!就在我仰头四望时，又有小孩子尖叫起来。星星，星星，星星!我不禁朝前方望去，只见“音乐厅”的“观众席”上星光点点，自上而下，流泻下来。那不是观众手持着荧火棍，在熄灯的席位上静享演出么?近看去，才发现，那些灯，是真的灯，是艺术巧匠们别出心裁装点出的灯海星空。这洞固然神奇，但若缺少了那些装点得恰到好处的灯，缺少了那无与伦比的灯效，那么必然会减弱许多观感。感谢懂大自然心思的艺术师们!

一路山回路转，一路水环槛护，一路灯耀人涌，胜景无数，令人感慨万千。洞的下面还有洞，下了几十级台阶，又到了更低的洞里。然后，平走一段路，又下去，又到更低的洞里。然后，又上坡，又下坡，又过桥，又绕石走，眼睛不住地瞧，脚在不住地走。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终于，我累了，实在走不动了。坐在洞内的长条椅上，不想动。爱人对我说，快了，我们快出洞了。

是的，走在这“太古洞”里，真的是“忘路之远近”啊!

终于，在见到“满天”的蓝色“星星”之后，我见到了洞口。我的游兴已经被这洞耗费殆尽，前方再有什么美景，我也懒得再挪步了。

然而，此洞一出，竟是“桃花源”!听到这三个字，我的精神竟无由地抖擞起来，脚也不自觉地跟随着大家往前迈。

(四)桃花源

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无数次朗读此句，无数次神往此景，如今得以亲临，我心悦然。

走出太古洞，扶着栏杆沿石阶下行时，只看见瀑流从上飞跃而下，像一匹素色缎子，遇风时还闪腾挪扭。发出的响声也跟着或脆或浑，闪闪烁烁。那瀑布之水，正是从那太古洞里流出的溪水。那溪水已经在黑暗的洞里流淌了太久，似乎憋着一股子气，一遇见光，一遇见陡崖，便爆发出昂怒之气，疯了般地往下飞去。它是要让花草树木们知道，它的身世不同凡响，它的力量积蓄已久，它吸取了地心之灵气，亘古之神气。只不过，看似不可一世的水们，一遇到平缓的地方，便又变得温顺平和。我们下了陡坡，折过两座小桥，便来到村落所在地，顿觉“豁然开朗”。

此处“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的确是依陶翁的文字所建。房子以茅为檐，以土为墙，以木为梁，以石为阶。灶屋里筑着土灶。灶膛里还生着火。烟子从茅檐透出，真个有“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意境。闻着人间烟火味，我想起了童年，想起了老家，想起了爹娘。此时，爹妈一定也开始生火做中饭了吧。那柴火烟味，和我家的别无二致。我不由地想，总以为自己是在离家五百里地的地方旅游，却没想到，一不小心竟回家来了。这情景，这味道，不就是家里的景家里的味吗?寻桃花源，寻了这么久、这么远，却没想到，原来自己农村的老家就是桃花源!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房子的周围种了些柳树桃树，开辟了些菜地。菜地里种了些蒜、葱、芹菜、胡萝卜之类的蔬菜，看上去鲜嫩欲滴，令人垂涎。若是在家里，我一定要亲自去地里摘一把来，放在清水里洗净，然后，入锅就炒。炒出来的菜，还带着淡淡的泥土的芬芳哩!可是在这里，只能对着菜想想哟。如果能立时吃到，也是一种幸福。我不由格外想家。

陶渊明当时在彭泽当县令时，是不是也时常想起家乡的那一口家常菜呢?我想，他也一定想，而且是极想。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把“辞官归田”当成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陶翁是高明的，也是潇洒的。田园是他诗意的栖居地，是他灵魂的安顿处，是他精神的归宿。“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自少至老，他的心一刻也不曾离开过田园。若不是为了“五斗米”，他才不会去当什么县令呢?可他没想到，那“五斗米”的代价，除了要他离开他的田园外，还要他“折腰”。离开田园，已令他心无皈依，再要他“折腰”，那岂不是要毁了他的精神家园?“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他已经归心似箭了!不要那“五斗米”也罢，他宁肯“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乐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纵使“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那又何妨!毕竟“一生复能几，倏如流电惊”，一辈子不长，人应该活在当下!

我呆立在一棵大柳树下思索良久，抬眼间，不觉又被田园菜地里的白菜花、油菜花、萝卜花、桃花、野草花所吸引。由于工作繁忙，我错过了油菜花和桃花的花期。总以为所有的花儿都已离我远去，却没想到这里的花儿们还在等我。等我来看，等我来赏，等我来弥补一年一见的遗憾。有些桃树已经等不及了，大部分花已经褪去红颜，只偶尔几片粉色桃花躲在叶下，逃避着时光的追捕，只为看我一眼。有些桃树还在等着，尽管它们开着白色的花，但是，我认得出它们也是桃花。与其说它们是另一种桃花，倒不如说，它们是为了等我而憔悴了容颜，变得面色苍白。可是，就算是面色苍白，在我眼里，它们仍是那么惊艳，足可以让我在我的文字里为它们赞一回，美一回，痴情一回。“常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百花之中，我最爱桃花，没想到，花也懂我，在遥远的酉阳，在一个叫作“桃花源”的地方超越花时极限等我!知音之意暖人心怀，我对桃花之爱也愈深!

当年，陶翁也一定仔细地看过每一朵桃花。不然，他怎么会把他心目中的理想家园叫作“桃花源”呢?我走入一座建于地势较高处的亭子，买下一碗老鹰茶，靠坐在亭边的长条凳上，放眼田园，贪婪地俯视着田园之景。旁边的爱人啜吸着茶，没有作声。他是怕影响我发怀古之幽思。当时，陶渊明回归田园，也是回到自己的妻子身边。有爱人的家才是真正的家。感谢我的爱人，陪着我去我想去的地方。有他在身边，所去的每一处，都是我的“桃花源”。

游人很多，大家都兴奋地拍照合影，像过年回家般兴奋喜悦。爱人也拿着手机，随时为我拍照。看着照片中的自己，也看着照片中无意中拍到的其他人，我不觉又想，大家不辞劳苦，驱车前来寻找桃花源，其实是在寻家，寻觅生之养之的老家，寻觅精神可以栖居的心灵故乡。

其他太热闹的地方，我们只转了一圈，买了两副手工制作的桃花耳环后，就不再流连。看过桃花，我们转往“美池”，去看宣传画中的那座亭子。站在亭边，蓦一抬头，见对面一洞豁着大口。爱人道，那就是桃花源的出口。

循着人群，我们慢慢走向出口。出了洞，回首一看，竟觉得自己像穿越过千年，不知还有繁忙的工作等着自己!累了就来桃花源看看吧，累了就回家歇歇吧!每个人心中，都有两个桃花源，一个在心中，一个在老家!累了就问问自己的心，累了就回家去看看吧!

(五)回家

我们回来时，爱人选择走来时走“错”了的那条路。

其实，那条路也可以带我们回家。而且，在途中我们还可以看到矮寨大桥。当车驶上矮寨大桥时，我的情绪沸腾起来。坐在车里欣赏大桥两边的风景，犹如观看四D电影，壮美无限!

下午五点多钟，我们就回到了鹤城的家。真不敢想象，一天之内竟可以行这么远的路，见到这么多这么美的风景!旅游一个地方，就是和这个地方修一份缘。无缘不往。喜欢酉阳之旅，喜欢那里的山水风物古洞桃源，喜欢那种回家的感觉。回家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