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朵美丽的花儿在发间
乍暧还寒的季节,阴天、雨天、艳阳天交替出场,且绝不拖泥带水,他们似乎在争抢着天气的掌控权,而春姑娘顽强倔强地要将冷风驱走,寒冰融化,花开大地。阳光明媚的日子仍是居多,即使清晨的太阳没有暖意,但只要看见这春日的灿阳,内心便油然而生出欣喜之情,便迫切地想投进她温暖浪漫的怀抱。
三月的几个周末,阳光都是极明艳、微风习习,驶向周边郊游踏青的车子骤多。身边的同事有的去田野挖荠荠菜,有的去汉中赏油菜花,有的去秦岭峪口爬山。我的心奇痒,哪怕只走出这钢筋水泥摩肩擦踵的牢城,坐在绿油油的麦田里,徜徉在暖阳下,便足矣。
可是女儿坚持让我陪她去省图,说那里有学习的环境,可以提高学习时间与效率,在家里管不住自己,一会儿吃东西,一会儿听音乐,一会儿想上网,一会儿贪睡觉,到头来一天很快遛过却没学个什么,而现在已到了非常重要的时期。对极,难得她能意识到,也难得她舍得下这大美春光,我又有什么舍不得呢?况且也绝不忍心让她一人奋斗在艰难的战场而我却自去洒脱。
三月的每个星期六,当阳光普照万物大地的时候,我们已坐在了安静的省图书馆的椅子上。女儿很专心致志地埋头于她的书本,笔尖在纸上疾飞。而我第一次去时很不习惯,在书的海洋中却找不到我想看的书,随手拿起一本《鲁迅全集》,找个位子坐下,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身影却令我怎么也看不进去,也有人在说话打电话,声音不大,但却并不象我想象的那么静谧,可女儿却很适应,丝毫不受影响。
于是下午我去了书店买了本梭罗的《瓦尔登湖》,怀着宁静的心重新坐在省图明亮的大厅里,静静地跟随梭罗来到澄静的瓦尔登湖湖畔,渐渐如入无人之境,如置身于充满大自然原始气味寂静的湖边。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闭上双眼,将头后仰搁在椅背上,思想的骏马会自由驰骋,带着我去挖野菜,看油菜花,钻在簇密的桃花林中,徜徉在麦田里、暖阳下,我甚至可以闻到青草泥土花香的味道,能够感觉到煦风亲吻我的脸颊,吹起我的发。
转眼,三月的春色即将与我擦肩而过,西安的春天极短,四月的太阳就已经渐渐变得炽热。女儿每个星期天都要补一整天课,我则团团转于永远也做不完的家务中,比在单位上班还要忙碌,女儿下“命令”星期六必须同她去省图直到高考结束,我心里有一丝遗憾在荡漾。于是于每日午饭后约两三同事在单位附近的小区里晒太阳、闲聊、看小狗的憨态,悠闲摇摆的样子、逗一两岁懵懂可爱的孩童,也算没有辜负了这个春天。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休时分,蓦地发现小区中含苞的花蕾全都争先恐后地绽放。白的玉兰、淡粉的樱花、粉红的桃花、胭脂红的贴梗海棠、黄色的迎春、还有叫不上名字的紫色小花,在灿阳下羞笑、尽情展示自己的妩媚,小区顿时五彩缤纷,霎是好看。我情不自禁地摘下一株贴梗海棠,喜欢那不似大红的热烈冶艳,却比粉色活泼亮丽的胭脂色。
但见两朵小花如亲密的俩姊妹紧紧依贴在一起,两片小小的嫩叶也紧靠一边。我将她靠近鼻子,闻了又闻,淡淡的一丝丝甜的香气令人舒宜,不用去被迫闻那些化学制剂熏人的香水味。欣喜之下,竟毫不犹豫地将她别在发间,内心瞬时似是回到了二十年前的轻盈烂漫与美丽。同事赞叹真的很美,拿出手机接连拍起照来,一同事问:“你敢戴着她回单位吗?”“为什么不敢呢?我还舍不得拿下她呢!”我答。
回去的路上,频频有路人向我看来,流露出艳羡的目光,我知道她们象我以前一样,没有勇气戴上这些美丽鲜艳的花儿,因为她们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她们活在别人的目光下。然而转念又想,在很多事情上我又何尝不是活在他人的目光下呢?!人啊人,尤其是七十年代的我们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自己套上的灵魂的桎梏。
回到办公室,一同事说:“其实在成都的大街上,随处可见在头上戴着鲜花的女子很自然随意的在街上行走,看着很浪漫悠闲的。”是啊,我们整日里忙忙碌碌,忙得晕头转向,尤其是有了孩子后,将所有的精力与时间都投入到了抚养、教育、挣钱之中、为了遥远的梦想拖着疲惫的身心夜夜苦攻专业书,何时给自己留下一点儿时间去浪漫悠闲、充盈自己干涸的情感,腾出时间去感受思考生活与生命,不至于让灵魂如沙漠般荒芜?
其实美从来都在我们身边,无时不刻围绕着我们,只是我们的脚步太匆匆,载着沉甸甸凉冰冰的心无暇顾及无暇感受。其实贫穷富贵权利职位也真的不重要。让我们怀着一颗春天的心别一朵可人的花儿在发间,轻盈、浪漫、闲适,走过四季!
(原创作者:若水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