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成追忆
我办公室的一位将近五十的同事,常常是我羡慕的对象。原因是他有一位老母亲,而他常常又把他母亲老年痴呆仍把疼爱他这个已有孙子辈的事当笑话说给我们听。每当那个时候,在我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每每这个时候,我也会放下手头的活儿,心中有着一种久违的感觉滋润全身——我想我的母亲了,看到她老人家就像站在我的面前一样的清晰。
算起来,不觉中母亲已经离开我们十二年了。的母亲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村妇女,她今年已八十岁了。每次回家,你跟她谈话也就只能谈上十来分钟,十几分钟后,她就会谈不到正题,或者干脆忘了跟她说话者是谁。哥哥姐姐告诉我说,:“真是你的,我们几分钟都谈不上呢?”其实我怎能不知道呢,母亲一向对她的小女儿特别的偏爱。
我的父亲常年在外地工作,几个月难得回来几趟,家庭的重担全担在了母亲的身上。我记事起,觉得母亲真能干,编篮、修桌、砌鸡圈,什么活儿都干,而这些活别人家都是父亲干的呀。
每天天不亮就看不见她的影子,傍晚总是一身的疲倦,而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好强的妈妈从来不像别人家那样,把上学的孩子拉下来帮活。我们姊妹几人都读书,七人之中,一人大专,三人高中,三人初中。在那样的年代,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因为我大哥现在已六十一岁了。)
我出生时,母亲已45岁了,已生了六个儿女的她,并不因为孩子多而贫穷觉着累赘,她爱我们每一个。不过妈妈也不是一味地宠爱我们。要是我们犯了错误决不轻饶。记得是我九岁那年吧,那时还没有包产到户,生产队地里长满了又大又红的西红柿。
夏天的中午,队里负责看地的老人打起了盹儿,我和几个小伙伴就淌过河去偷摘。他们几个摘了好几个,而胆小的我,只摘了一个大的,已吓得要死。更可怕的事还在后面呢,当我们那着战利品喜滋滋的到村边僻静小路上吃的时候,碰巧就被从不睡午觉,正在砍草的妈妈看见了。结果是一个西红柿付出的代价是,腿上挨了几树条,当时就显出了好几道印痕,还罚我在烈日下暴晒。
母亲虽然目不识丁,但她希望我们多读点书。我算是赶上了好日子,有机会多读点书,但是不太争气,再加上初中没学外语,我们高考时英语又百分制,自然是名落孙山,我很沮丧。母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暑假里的一天,她突然对我说,要我陪她上街去一趟。我不知道一向没功夫赶集的她怎么想要上镇上去?后来我才知道,她带我到一个过去玩得要好的老姐妹家去的,那个大妈的儿子在县教育局工作,原来她是为我去县中补习班而找人的呀!这事转眼之间就过去了十八年了,柏油马路上,六十多年的老人家在烈日下艰难行走的身影,这么多年来一直定格在我记忆的海洋里。
现在有人经常会问我一个话题,那就是你已快年近不惑,为什么还坚持学习,我想正是这一动力,才促使我现在从不敢懈怠的。
如今我们个个都成了家,有了自己似乎总也忙不完的事。母亲也一天天地老了,父亲又过世了,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每当想到这里,我才体会到陈红的那一曲《常回家看看》为什么会唱红了大江南北。小时候总想着长大后要报达母亲的养育之恩,现在才明白,母亲的爱,世上的孩子是永远也报达不完的!
(写成此文时,是在六年前,如今,她老人家已在天国,如果有天国的话,我愿她老人家在哪儿怡享天年!)
洪泽县共和中学朱有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