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的日子,别样的感受
我是一个平时喜欢写点儿东西的人,很多次,都想写写自己的父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提起笔,却不知道从哪写起?不是我组织不了语言,而是我觉得,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去形容,或者说概括父亲对我的爱。
夜深了,可床上的我依然辗转反侧。在今天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心中那股写作的冲动一直在涌动着,我也觉得今天的感受该记录下来。
说起来惭愧,直到现在,我都从来没有为父母认认真真地办过一次像样的生日庆典,没有在父母的生日期间同父母好好的聚聚,更别提为父母办生日宴会,买生日蛋糕,让父母吹生日蜡烛等等。平时忙自己的工作,就连在父母生日当天,也有过没打电话、发短信祝父母生日快乐,甚至有的时候还忘记了父母的生日日期。
今天是父亲65岁生日,我和妻子提前就商量好了,无论今天有什么大事,都要放开。一定要回家陪爸爸过65岁的生日。妻子是一个很有孝心的人,听了我的话后,一起给老人订了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当我们从城里回到60公里外的农村老家后,父亲一见到我们,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跑过来说:“回来了,你们工作那么忙,回来干什么呢?”话虽这么说,但是我看得出父亲的喜悦,他很希望我们今天能回家的。当看到我手中提着的生日蛋糕时,他有些生气的说:“买这个干嘛?你们现在工资那么低,经济压力那么大,还要花钱买蛋糕,况且这一点都不好吃!”其实我知道,父亲这是为我和妻子着想,关心我们。因为我知道,他从来就没有吃过一嘴生日蛋糕。
我从小家在农村,那时候,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我们弟兄四个成为父母很大的负担。爸爸是一个石匠,以前在农村,那时候没有钢筋、水泥,每家每户都是用石头砌墙修房子。爸爸为了我们四兄弟读书,一年四季,不论寒冬酷暑,都在外面挣钱。清楚地记得,夏天,他的身上被晒得蜕了一层又一层的皮;冬天,两只手上又全是一个个裂开的口。可是他从来不喊累,也不停歇。我上学时学习好,他很骄傲,当三个哥哥不读书后,他对我说:“孩子,你一定要坚持下去,要好好读书,爸爸就算再苦再累都供你”。他不会用什么高深的道理鼓励我学习,可我能感觉他的这句话“豪言壮语”饱含了一个父亲深深的爱和希望,一直伴着我走进了大学的校门。
那时,爸爸除了给别人干活挣钱之外,村里的人家有什么大事小事,他总是第一个站上前。当家里春种、秋收忙不过来的时候,他又会回到家里,帮妈妈忙活家里的事。看着爸爸每天忙忙碌碌的身影,看着他干活时那使不完的劲儿,我就觉得他是全家人的天。有他在,我们全家就不再担心挨冻受饿,我更不会担心像村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因为没钱而上不了学。
爸爸就是这样凭着自己的力量,年复一年的忙碌着,即使在他生日时,有可能还在田地里躬耕,也有可能还在外面打工挣钱,从没有在家正式地过一个生日。妈妈有时会在生日时给他煮几个鸡蛋,可他最后都会给我们四兄弟,他的解释是他不喜欢吃鸡蛋。那时我还信以为真,以为爸爸说的就是真话。
可是今天,当我和妻子把生日蛋糕放在爸爸面前,让他带上寿星帽,穿上新买的衣服,吹完蜡烛,一起给他唱生日歌时,我看到爸爸的眼眶湿了。我想,爸爸此刻的眼泪一定是感动的眼泪,一定是幸福的眼泪。
切蛋糕时,我给爸爸切了一块大大的。他一边吃,一边不住地说:“甜,真甜,好吃”!妈妈说:“那你就多吃点,你一辈子这是第一次吃生日蛋糕”。听到爸妈的话,我心里突然很难过:爸爸这辈子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心血,我却什么也没有给他,连生日蛋糕也这么姗姗来迟,作为儿子,我做得真的太差,真的很失败。
现在的父亲,已经65岁,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皱纹越来越多,越来越深;风里来雨里去,让他的头发越发稀少;而手上厚厚的老茧依然那么厚,那么多;生活的重担把他那原本挺拔的身躯压得更弯了;而曾经自以为坚固无比的牙齿也无情地“罢工”。回来的路上,我和妻子达成了一致意见:今后每一个节假日,以及父母的每一个生日,我们一定要努力回到老人身边,全家人其乐融融,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不再让他们“望眼欲穿。”按时给父母打打电话,有时间就带他们到附近的景点去转转,定时带父母到医院去检查身体。
如今的我们,也许还在为了生计,为了工作,仍然在忙碌着,有些人和事或许我们早已经忘记。但是,有的人和事如果我们现在没有记住的话,日后他就可能成为烙在我们内心深处的一块永远疼痛的伤疤。因此,在我们记住自己、记住孩子生日的同时,更应该铭记给予我们生命的父母的生日。在他们生日的那天,哪怕只有一句“祝你生日快乐”,可能也是父母最开心最甜蜜最幸福的收获,同时也是儿女对他们最廉价最真诚最温馨的感恩。
2014年2月26日(古历正月二十七)
——写于父亲65岁生日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