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水中伫立
对于河塘附近的鸟类,我常常喜欢用颜色来界定它们的性别。所以题目中的“他”自然就成了一只灰色夜鹭的代称了。
岁月,似清溪静静流淌;心绪,宁静得很少去想前路迷茫几何。不过,对城市那片记忆中的小小湿地,我却一只未曾忘怀。
听音乐听得久了,或是弹琴弹得累了,便会想去外面散散步。而每每散步,就会想到要往那个有桥的方向。因为在桥下附近的河岸边,有一片新绿的芦苇丛,有那温婉的垂柳在初夏的煦风里与河水绿幽幽的亲吻……当然,还有那可爱水鸟自由自在的飞翔,而那种舒展的感觉,总令我感喟无限。
自今年“立春”写了篇《城市湿地》的文章后,我一直没有停止过对文中写到的那只白鹭的惦记。每次经过那桥上,我总会停下来静静观察水鸟们的动向。尽管河水东去依然,河滩上的绿色植物,也很有被交替的春夏娇惯出的韵致,但在那幽眇的画卷上,却总未见到任何一只水鸟的身影。
有时,我会发现离桥较远的青苇翠柳旁有白色的影子,但很久,那白影不见有任何动静。当时,我曾想过,若手上有望远镜该有多好啊!鉴于那白色的影子执着得有些死心塌地,我便在离开那儿的时侯,较武断地以为那一定是飘在河岸边的白色垃圾。
近日里,一直在听以古筝伴奏为主的《梅花三弄》,歌虽有些岁月痕迹,但旋律和歌词,用来弹奏和品评,还是蛮能滋润时光的。我喜欢节奏偏缓的抒情音乐,可能是觉得用一种慢姿态来款待未竟生活,也许是恰到好处的。然而,当我欲拥享成长的快意时,不免会猜想,琼瑶阿姨在写这首歌时的心境,可能与我的现时心境,一定是有些距离的。
年轻时,难免会谈情说爱,憧憬未来。而渐入中年,似乎弹弹琴,且歌于荏苒之光阴,不再温习年少梦想,倒也滋味清醇,难著殷忧。原本人的一生中,爱之情绪多半只是个浪漫的片段。拥有,幸之。散去了,也很自然。只要心的羽翼未被束缚,蓝天,会永远迎接自由的飞翔。
既放松又漫不经心地哼着“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的歌词,再次来到那座桥上。当我向那河滩望去时,终于发现了一只久违了的灰色夜鹭,正默默伫立浅滩上。不一会儿,有运沙船驶过,河面开始波动起来,但却并未撼移那夜鹭的位置和站姿。
已有好久没在这儿见到水鸟了,故惊喜之情维系了我一段很有耐心的观察。我将目所能及的水鸟可能逗留的范围彻底扫荡了一遍,然而,答案很令我失望。我再也没能发现其他任何水鸟,更别说那只长着洁白羽毛的“她”了。
望着那孤零零的伫立,我用“他”来指代那只灰色夜鹭已是一种自然的流淌了。我曾将白鹭误当做白色的夜鹭,以致没有考虑“族群”的差异,可能不易融洽他们的相处。但我还是非常愿臆想他们曾经有过些许甜蜜的故事,哪怕他的追求实在很累也没多大关系。
他,依然默默伫立浅水中,那种痴情等待的模样,很符合我刚刚哼唱的《梅花三弄》的意境:“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真没想到,水鸟痴情如斯,哪如我曾在被“梅花三弄”后,为了驱散氤氲心头的情殇,还多次将易欣的那首《单身万万岁》邀来平缓心髓的颤动。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痴情过头从来不太可取。故很希望浅水中的他,默默的伫立,不仅仅只是表现那份痴情,也要时刻双眼注视水中,伺机啄捕生命的食物。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应该清晰地记住:天空,永远那样宽广;飞翔,永远是羽翼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