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树

爸爸喜爱种树，但品种不多，数目也不多。在我看来，他不适合种树。

历经十年打拼，02年，赶在“农历6月不挪窝”的前一天，也就是5月29日，我们一家人在爸爸的辛勤努力和正确“领导”下，搬迁到东门口一个200多平米的大院子中，那是一套属于我们自己房子，简单、宽敞、明亮。

这套大房子不同于单元楼，前面是简单的三间平房和厨房，后面就是十几米长的空院子。初来乍到，带着搬进新家的喜悦和干劲，没过几天，后院的破碎瓦砾以及杂草垃圾就被我们清理干净，紧接着对土地进行了一系列的整理和规划，漂亮的小田地就出现在我们眼前。站在后院中，一本正经的爸爸，好像在炫耀自己多年的劳动成果：

“搬到新家好不好？”我高兴地合不拢嘴：“好啊，哪有住在自己家不高兴的呀？”他接着又问：“院子这么大，做点啥？”我想了想：“种菜吧！别浪费了土地，城里有块小田地不容易啊！”他故作嘴脸，拉长语气，略带考验地逗我：“种菜好啊！我女子爱吃葡萄，不如也种几颗葡萄树吧！怎样？”葡萄树遵照我的意思栽种了，浇水、翻土、施肥、搭架、掐芽，每年变化不大，一直未果，直到07年要盖新房了，还是未果，无奈之余，爸爸将葡萄树送给后排住着的七爸，经过七爸的精心呵护和培育，第二年，葡萄能够盛一筐子，供很多人享用。盖好新房后，家里全是水泥地，再无空地可以种植葡萄树，没能圆我吃葡萄的愿望，爸爸带着遗憾和自责想方设法，他灵机一动，地上不能种，可以在楼顶种吖，随后，他和施工师傅沟通在楼顶上做个葡萄架，两头均有两个大土墩子构成，中间由白色的石灰架的连接起来。楼顶采光和日照时间固然好，可土墩子里的土壤毕竟少，它局限了葡萄的成长，终究也没有看到葡萄的果实。

在没有盖新房之前，爸爸满怀欣喜得栽种了两颗香椿树，在屋后的东边，我仍有期待。不久弟弟不知从那里也弄了两个香椿树苗，栽种在屋后的西边。实践和时间证明：爸爸的香椿树大而高，叶子稀少，犹如成长期的小孩，只管长个子，缺乏营养。弟弟的香椿树枝叶繁茂，个头却不高，但足够强壮、结实。

在爷爷奶奶的墓地上，爸爸还栽种了9棵松柏，环绕着硕大的墓碑形成一个大圆圈。起初不明白为什么要栽种松柏树？为什么还是9棵？后来听说松柏是长绿植物，寿命极长，象征万古长青,精神不死，同时也象征子孙绵延的好兆头，9则代表爷爷奶奶的9个孙子。松柏在我的印象中，是极其好管理的植物，耐旱且耐寒。要不尧山那些常年无人管理的松柏生长的如此茂盛？要不大伯门口的两棵松柏已经高出了房屋？可对于爸爸，却难以管理。五年的松柏不及别家栽种的一年，枝叶稀少，半黄半绿，个头也不大，枝干也没有变粗，让人丝毫感受不到生命力旺盛的迹象。记得每年至少有两次，爸爸会兴致勃勃地喊上他的儿子和侄子，在雨水不充足的情况下，拉上几桶井水给这些松柏灌溉，也不忘翻土、施肥、支护、保养，找种树经验丰富的村民切磋经验，到头来，他的树还是原来的模样，犹如不懂事的小孩一样，如此倔强、如此不知好歹，让人无奈。

记忆中，爸爸对于栽种树木的热情永远都是高涨的，恰似教育他的子女，细心又有耐心。